游风间垂下眼睑,为了不吵醒谢鹤笙,只低声询问道:“这种鬼怪常见么?”
伶舟摇头:“不常见,很稀有,而且因为他自身特色,除非主动现身,否则很难捕捉。”
游风间不由得想到之前在谢长流身上捉到的小怪物,下意识多问一句:“那个‘齿’它长什么样?”
伶舟:“我没有遇见过,书中只记载了一句‘形似深潭泥’便再没有其他线索了。”
黑不溜秋,柔柔软软,想来那个那个小怪物就是传闻中的‘齿’了。
那东西看着攻击力不强,对人体危害也不大,与袭击父亲的不像是同一波鬼怪。
想到这里,游风间不由得扶额:这是招惹了多少脏东西。
显然伶舟也想到了这点,补充道:“‘齿’性情温顺,不会主动攻击人类,想必想要杀你父亲的是别的东西。”
不等两人再交流,谢鹤笙发出一声闷哼,幽幽转醒伸了个懒腰:“谁给我盖的被子,大夏天的好闷热。”
游风间尽量收敛周身散发的杀气,面无表情道:“父亲,你有哪里不舒服么?”
谢鹤笙手指轻抚额角:“不舒服?我现在心里不舒服,我就睡了一觉,你们就把房间搞得这么乱,你们是在这里打仗了?!”
伶舟摇头:“不是我们弄的,是鬼怪作祟。”
谢鹤笙笑眯眯道:“鬼怪作祟?那就请这位小朋友再把鬼怪招来,让他把这里恢复原状。”
看着两人面如菜色,谢鹤笙总算满意了,从床上穿着拖鞋坐下来,双手插在裤兜里,“我先出去转转,希望我回来时,这里已经恢复了原状。”
说着,走出房门,下意识想拉上门把手关上门,手却摸了个空。
谢鹤笙微微瞪大眼睛:“我的门,我的门把手怎么没了!”
他怒目瞠视,“游风间!”
游风间一脸无辜:“不关我事,也是鬼怪干的。”
谢鹤笙:“……”
阳光细碎,透过纱窗照进屋内。两人的影子投在暖色的墙壁上,光影交叠,暧昧交缠在一起。
床脚边一缕阳光折射过来,散发耀眼的光。
伶舟眼眸微动,走过去弯下腰,捡起掉在床脚边的东西。
是一块玉坠子,没有什么花样,只是普通的水滴形,玉白里透着淡淡的青,泛着淡淡的色泽,像是天青色伴着烟雨,素淡雅致。
游风间走过来,看到伶舟手里的玉坠子,心下顿时有几分了然。
这是谢家传下来的玉坠,谢鹤笙一直随身佩戴,游风间曾经听对方说过,这玉坠子曾经由唐朝高僧开光过,里面有着高僧留下的神力,这也难怪鬼怪这么久都没办法对谢鹤笙下手。
伶舟眉头微锁,“你爸现在没有佩戴这个玉坠子,恐怕……”
“该死!”游风间拔腿就朝着外面走,走到庄园外面寻找谢鹤笙的身影。
谢鹤笙平时喜欢绕着云因林路散步,沿途观赏风景,游风间便也绕着走。
这里是别墅区,环境清幽,人烟稀少,偶尔也只看到几个贵妇牵着狗在散步。
游风间面色镇定,只有手心微微出的汗,暴露他内心的不平静。
他必须马上找到谢鹤笙。
偏偏情况越焦急,越有坏狗挡道。
“哟,这不是游风间么?伤好全了?听我父亲说你刚从棺材板爬出来,躺棺材板的感觉是不是很新奇。”
游风间冷冷抬眸,看向眼前梳着大背头,穿着定制西装的少年。
他完全不想搭理这不知道从哪蹦出来的家伙,一个劲儿地向前走,步子较之前又加快了些许。
对方只当他害怕了,朗声大笑几声,手插在西装裤兜里,故意背过身倒着走和游风间同行,嘴角噙着一抹玩味的笑意,“没想到谢家的私生子从棺材一觉醒来,竟然变成了一个不会说话的哑巴,这我属实是没想到。”
后面匆匆赶来的伶舟听到少年这一句话,脚步微顿,心下大感不妙,好像一不小心知道了什么豪门秘辛,但还是硬着头皮追上来,走到游风间身边,“我们快走,时间要来不及了。”
西装少年闻声将视线分了一抹在伶舟身上,他自幼跟着一堆纨绔子弟鬼混“见识场面”,刚从声色场所走出来,见到面容俊秀的伶舟不免想歪。
他歪嘴对游风间笑,目光中沾染上声色场所的淫邪,语气轻佻道:“没想到游少爷也挺会玩,散步还带着个尤物,之前你不跟我们玩,我还当你清高,没想到也是装出来的,我们果然是同类。”
“尤物”伶舟面无表情,“这位刚s完上海滩的同学,请你让开,不要挡着我们的道,这道理可是连狗都知道的,想必你应该能理解。”
西装背头少年被他一连串说懵了,“你什么意思?”
旁边已经不耐烦听少年逼逼赖赖的游风间闻言,不由得嗤笑道:“让你好狗别挡道呢,野狗少爷。”
听到这话,少年哪还能不明白两人在辱骂他,顿时火冒三丈,“游风间!出了一趟车祸胆子就敢变这么肥了?别忘了你以前是怎么在我鲁天临手下摇尾乞怜的!”
“原来你叫鲁天临?真是很狗的名字,”游风间作回忆状,“如果我没记错,你以前不长这样吧,减肥成功了?”
减肥一直是鲁天临的痛,因为私生子的身份,他在富二代的圈子里不受待见,更因为身体肥胖外表平庸,不受女人青睐。哪怕用钱来买,那群女人背后还是会偷偷骂他死肥猪、恶心的瓢虫。
鲁天临气不过,让有渠道的朋友在国外帮他购买了一种违禁的特效减肥药,他吃了一个月轻松暴瘦三十斤,身形也变回了正常人的模样。并且自此开始学习穿搭,改头换面,渐渐有了女人缘,那群狗眼看人低的富二代也终于勉强肯带他玩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