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十分紧张,毕竟大家都是北齐子民,大战当前,肯定是盼着对方好的。
“是乔昭,乔昭出了事。”
徐纾言将这张纸引燃,火舌舔舐着上面的字,火光反射到他沉静的脸上,消息尘埃落地,他的心突然就平静下来。
眼看着火焰就要烧到徐纾言指尖,白皙的手指突然放开,夹杂火花的信纸掉落在火盆里,片刻后便成为灰烬。
“什么?乔都尉?!”徐霁声音猛地提高,有点不敢置信。他还以为是乔元帅那里出了什么事,万万没想到竟然是乔昭。
“你吩咐下去,让净军进入备战状态,准备随时出发。”徐纾言没管徐霁的惊讶,稳声吩咐下去,随即又道:“去传唤留守肃州营地的定北军将领过来见我。”
“是。”尽管有许多疑问梗在心里,徐霁也没有多问,急忙走出营帐。
徐纾言又回到书案面前,缓缓跪坐下去,手里拿着书却怎么也看不进去。
良久,一本书被轻轻掷在书案上,只听见营帐里传来一声慢慢的吐气声。
急也没用,只能调整自己的情绪。
……
营帐的门帘被掀开,刮起了一点点风,吹动徐纾言额前的发丝。
“定北军都尉齐褚见过监军。”
面前的男人拱手行礼,他身形健壮,皮肤呈现健康的小麦色,声音浑厚沉重。
“不必多礼。”徐纾言的手轻轻一抬。
“今日唤都尉前来的目的是立即出兵援助乔都尉,届时我手下的五千净军也会随同一起前往支援。”
徐纾言也不跟他兜圈子,开门见山,直截了当。
那人似乎还有些懵,不太明白徐纾言为何这样吩咐。
“可属下若是一走,这营地就成为了无人之境,敌军此时进攻那可如何是好?”
定北军的将领颇为犹豫,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直觉自己走了太过于冒险。毕竟元帅只吩咐了然让自己留守后方,若是他离开后出了肃州出了问题,责任可全是担在自己头上。
可现下这营里,只有徐纾言权利最大。他是监军,又手持尚方宝剑,便是一剑将齐褚杀了,旁人也不敢有异议。齐褚是没胆子违背徐纾言的命令。
“西戎没有那么多兵力再分出来,现下需要你们抄近道,快马加鞭找到乔昭!即刻出发!”
徐纾言语气加重,面色更加冷硬,无形间给齐褚增加了很大的压力,齐褚不禁直冒冷汗。
“这点胆量都没有,不若趁早换人,免得在敌军面前丢人现眼。”徐纾言凝声道。
徐纾言说话很刻薄,他也从不收敛。
“是。”片刻后,齐褚似乎终于下定决心,沉声回复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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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帅!现下是进攻还是撤退?”郑冬青又再次来问了一遍,眼下日头越来越大,等的越久,变故越大,战场上牵一发而动全身。
郑冬青是更倾向于立刻进攻的。现下已经确定乔昭那边出了问题,再等下去也是徒劳无功。
郑冬青不愿意看到之前的努力付之东流,大家都清楚西戎再有什么阴谋诡计,他们也只有那些兵力。
而今敌方如此淡定,恐怕是乔昭那边出了事,他们才如此有恃无恐。
万无一失的办法便是立刻撤退,这样可以不费一兵一卒,随后再派人前来交涉,让西戎将人送回来。若是如此,那之前做的便犹如竹篮打水一场空。
不如拼一把,搞不好有意外之喜。
且若是此时不进攻,等阿尔金。鲁能处理好王庭,返回肃州,对定北军更是不利。
乔愈年显然也知道这些,他望着西戎敌营,黄沙漫漫,只有那处有着一片营帐,乔愈年目光沉沉,沉默不语。
良久,乔愈年撇开眼,转过身,大步往前走,只听见他冷然丢下一句:
“即刻进攻!”
只听见马儿的一声高昂惨烈嘶鸣声,乔昭猛的将匕首扯出来,玄铁所制的匕首寒光乍泄,马的眼睛顿时向外喷流出鲜血。
马儿无法视物,再加上剧烈疼痛,一时陷入癫狂之中。
坐在马上的西戎将领还没反应过来,乔昭怎么会突然暴起。现在他心情非常恐慌,脸上尽是惊惧之情。马的状态躁狂,他也颠簸得快要跌下马去。
乔昭一把拽住马缰,猛地翻身上马,西戎将领一转头就看见乔昭阴恻恻,满是鲜血的脸庞,顿时吓得肝胆俱裂。
只见他转头,面色狰狞,似乎被吓得不清,他大吼道:
“还愣着干什么!快上啊!将他们全部杀了!”
西戎兵卒们才从乔昭的狠戾中回过神来,忙向定北军发动进攻。
随着冲锋的呐喊声,两军交锋!尽管西戎人多势众,但定北军英勇无畏,勇往直前。一时间战马嘶鸣,喊声震天,刀光剑影,空气中弥漫着令人作呕的鲜血的腥甜。
乔昭坐在西戎将领身后,死死按紧他的肩膀,让他抬不起手来。随后匕首就势往他的脖颈划去,那西戎将领奋力挣脱,立即用手捂住脖子,乔昭的匕首在他的手背上留下深深的伤口,鲜血顺着手臂直流。
乔昭拽着敌人的胳膊猛地向地上倒去,连带着那西戎将领也跟着狠狠坠下马,剑也摔落出去。
西戎将领忙要起身准备逃跑,身手都不利索了,手脚并用向前跑去。武器也不要,只想赶快离乔昭远点,再远点。
乔昭直起身,手里的匕首上的血滴答滴答落下,眼神全是冷冽麻木。
“想跑?”乔昭一步一步走上前,西戎将领步步后退,冷汗直流,求饶的话挂在嘴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