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灯幽幽。
待到看清楚站在面前之人时,江辞宁竟是惊得低呼出声。
情意
大殿中只点着几盏灯,谢尘安负手立在光影昏黄处,身形影影绰绰,好似在梦中见过这样场景。
好在江辞宁很快恢复了冷静。
她心知他与大燕本就不清不楚,如今出现在此处,也并不奇怪。
但她面上还是露出讶色,似是试探着开口:“谢先生?”
谢尘安终于动了,他从阴影里踏出,烛火映亮他的侧脸,却显得那双黑眸越发幽深难辨。
江辞宁语气中带了几分激动:“谢先生,长宁不是在做梦吧?你为何会在这里?”
谢尘安凝望着眼前云鬓高绾,杏眼桃腮的少女,不自觉放轻了呼吸。
与她离别,已有足足四十一日。
见到他时,她的确是惊讶的。
但讶异消散得太快,她自以为掩饰得很好,还是被他瞧出端倪。
四十一日。
他几乎夜夜未得整眠,以最快的速度处理大齐一应事由。
手下众人理应是觉得奇怪的。
原本按照计划,他会在大齐留到冬日,但他忽然提前了半载归来。
任谁询问,他都以离燕太久,需回去稳定局面为由。
恐怕也只有归寒才知,他这般着急归来,到底是为何。
归程路上,他瞧见路边生着的文冠花,命人折来一枝。
那一瞬,他生出一个念头,他要在文冠花枯萎之前赶到宫中。
谢尘安从未想过,蛰伏隐忍数十年不觉辛苦,只是区区数十日,竟会如此难捱。
江辞宁立在自己面前,不似梦中那般,如云似雾,他伸手触碰,便顷刻消失不见。
他指尖微动,到最后,却只是拿出那枝已经有些蔫的文冠花。
他微微一笑:“来之时,路旁的文冠花枝打了车帘,归寒说那片文冠花正是护送殿下来和亲时瞧见过的,便顺手折下。”
谢尘安将花枝往前一递:“也算是有些缘分。”
江辞宁愣了下,伸手去接花枝。
花枝粗粝,轻轻摩挲着她的指尖,竟叫江辞宁心跳漏了半拍。
江辞宁也弯了弯眉眼:“谢过先生,折花相赠。”
关于他为何会出现在此处,两人都默契的没有再提。
江辞宁握着花枝,故作轻松道:“谢先生,我是来请圣上去凌云宫用晚膳的,不知圣上在做什么?”
谢尘安眉眼微动:“圣上正在房中与人议事。”
江辞宁笑了笑:“既然圣上在忙,长宁便不打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