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逢点头,她没打算立刻走,吃完就走,像什么话。
客厅摆着纯黑色的沙发,前面一张地毯,迟逢踩上去,坐上沙发。
靳越没坐她旁边,反而往侧边过去,他弯腰从茶几上拿了遥控器打开电视,随后坐到懒人沙发上。
“看什么?”他记得迟逢以前爱看古偶,对着电视摁了几下,又有些摸不准。
“随便。”迟逢没心思看电视,靳越看出来她没心情,于是调了中央一台。
电视里正在放新闻联播。
“阿姨最近怎么样?”
迟逢犹豫了下,答:“挺好的。”
靳越笑了下,又问:“她还喜欢打麻将吗?”
迟逢摇头:“不了,现在听都听不得。”
“你不回去吃饭也没跟她说?”
迟逢深吸一口气,看向靳越,小声说——
“她没跟我住一块,在疗养院住着呢。”
靳越闻言,拧眉,刚张嘴,还想再问,却被迟逢打断。
“靳越,别问了……行么?”
迟逢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莫名红了眼眶。
或许是因为他莫名其妙对自己好,又或许,最近发生的事一桩一件都是她难以承受的。
她只觉得很累,很想停下来什么也不做。
可又不敢停,拼命想用无数的事情让自己更忙一些。
懒到什么也不想做本就是抑郁症的前兆预警。
她害怕自己再次发病,也怕自己会撑不下去。
靳越坐姿很懒,攥着遥控器在手中转来转去,动作随意得要命,但表情却并不是——
他脸臭得要命。
他像没听见迟逢那句话那样,垂着眼突然笑了一声,带点戏谑与自嘲:“当初说不想让我管,说有人管你……”
“你倒是说说,蒋奕川干什么去了?你喝醉了他人在哪,现在你吓成这样,他人又在哪?”
迟逢张了张嘴,什么也没说出来。
缓了两秒,她回过去,声音很小,却夹枪带棒:“不用你管我,你管好你的小师妹就行。”
靳越似是反应了一下,才意识到她说的是谁。
“什么狗屁小师妹,再说了,谁管你了,”他顿了顿,接着说,“你是方柏林的员工,我有义务帮他看好你。”
迟逢别别扭扭道:“他可没交代你看好我。”
靳越哼笑一声,“这会儿你倒脑子转得挺快。”
迟逢深吸一口气,早知道他是什么脾气,傲娇又嘴硬,于是不跟他计较,跟他说:“谢谢你带我来吃饭,我好多了,先走了。”
“你好什么?”她的伪装一点也不精心,他直接戳穿,“眼睛都红了,想躲哪哭去?”
迟逢最后没走,也没哭。
她看着电视,窝在沙发上睡着了。
似乎很久都没睡过那么沉的一觉。
她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睡在一个陌生的房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