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只是个五品校尉,被分配了五百人马,负责平阳县下的苍梧镇,收到大将军的命令后,便带着人马不停蹄的直奔目的地。
途中停下来歇脚时,偶遇一个神神叨叨的老道,他是个无神论者,本不欲搭理,岂料老道竟一字不差的算出了他的生平,连他暗恋村长家的女儿都算出来了。
“尔等去了那苍梧镇,需坚守本心,方能于你,于百姓寻得一丝生机。”
“何为坚守本心,生机在哪里,还请大师明言!”
“天机不可泄露,将军只需从心而便可,时机到了,生机自现。”
说罢,老道便抱着酒葫芦摇摇晃晃的走远了,待他醒过神来想要去追,却现怎么追都追不上,老道的身影转眼便消失在宽敞的官道上。
随行的士兵见此情景,纷纷称齐奇。
守在苍梧镇这段时间,陆续有外面的消息传进来,鄞州郡治下有不下一百个乡镇,有好些乡镇的百姓早在洪水生时已经丢了性命,平阳县比起其他西县的情况算是好的了,不知他们时从何处得来的消息,在洪灾生前两天,已经有半数的人撤离了。
隔壁的兰陵县,在那场洪灾中,百姓十不存一,再加上洪灾过后的瘟疫,兰陵县已经彻底变成了一座死城,所存不多的百姓,也毙命于官兵的刀下。
程家村所在的山谷里,随着程泽礼他们的回来,掀起了轩然大波。
所有人都聚在石滩上,不少人涨红了脸,额头上青筋条条绽出,正在争辩着什么。
“让我去吧,上次是你们下的山,这次怎么着也该轮到我了。”
“还有我,我也去,我身体好,从小到大连感冒都没得过!”
“都别说了,我去,我已经得过一次瘟疫了,这次肯定不会再被传染了!”
“我去!”
“我去!”
“”
“都给我停下!你们知不知道下山意味着什么,一个个的都抢着好像下山能捡着金子似的!”
程大福看着这一群不知天高地厚争着抢着去送人头的后生,气得紫涨了面皮,怒目瞪着他们,眉毛胡子都抖动了起来,手中拐杖高高举起,落在他们屁股上时又轻的跟拍打衣服上的灰尘似的。
“那怎么办村长,外面总不能见死不救吧,况且那苍梧镇里,也许还有大家的亲人呢!”
“是啊,村长,就让我们去吧!”
“让我去吧村长!”
“”
“村长!”
“老头子!”
以谢氏为的程家村一众妇人正互相搀扶着,泪流满面又欲言又止的看着他,虽然她们没有开口求他,此时无声胜有声,她们的至亲至今下落不明,死生不知,她们是最希望能下山的一群人。
只是她们的根在这里,她们一边牵挂着娘家人,一边又怕丈夫儿孙下山遇险,无论哪一边折损,都是她们承受不起的。
“救人是一定要救的,怎么救还需要再商议,大伙儿也别着急上火,就算咱们现在下山去,又能做的了什么,咱们不会治病,去了也只能送死,且还可能搭上整个程家村的人。”
程泽礼从人群中挤进来,站到程大福身边。
“是啊,我们下山又能做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