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舒颂一说着,伸手拿过桌上最后一听啤酒,打开,自顾自说,“我不喜欢喝。”
他说着,又喝下一大半,深吸口气,转眸对封言舟说:“新年快乐,粥粥。”
沉默数秒。
又加一句:“对不起。”
突如其来没头没尾的道歉让封言舟奇怪地蹙了下眉:“你怎么了?”
他说着,伸手拦下舒颂一要继续灌酒的手,却被人挥手挣开。
舒颂一把最后半罐也一饮而尽。
他咽下苦涩冰凉的酒液,盯着眼前人被电视机光线照亮的脸,细数自己从与封言舟见第一面至今,因别扭与冲动而在这段关系中造就的许多次矛盾。
该怎么说呢。
回想自己从记事起就孤身寂寞的年夜;再想起眼前这人在月色下、烟花的爆炸声里,因为不甘于独身一人而心碎的呜咽;最后是眼前,封言舟安安静静地坐在自己身边的画面。
有太多话想说。
那双注视着他的眼睛圆圆的,大大的,瞳仁很黑,湿漉漉的。
看起来很单纯。
舒颂一看着,最后偏过脸,只是把说过的话又重复一遍:“新年快乐。”
他不对劲
封言舟以为自己的酒量已经算是足够差劲了。
但没想到舒颂一会比他更差。
两听啤酒下肚,这人脸颊红成一片。说完“新年快乐”后就一副要晕倒的样子,走路时脚步都是飘的。
收拾完餐桌准备上楼睡觉,封言舟提出来扶舒颂一一把,却被人斩钉截铁地拒绝了。
舒颂一非要自己走。
走就算了,上楼梯时还一个踩空往后倒,若不是封言舟站得稳,眼疾手快,恐怕两人又得闹得半夜上医院急诊。
悲伤过后,一觉醒来,生活还是得继续。
由于母亲的事情,他最近都没有时间打开电脑排位。长时间不游戏而丢掉部分游戏手感,是在职的职业选手很忌讳也很危险的事情。
因此简单梳洗过后,封言舟便径直来到了熟悉的训练室。
还未推门,他便能听见训练室内传出来的动静。
舒颂一一个人在讲话。
想必是开了直播。
“队里大概再过几天就要收假了吧。”
“不可能放很久的,我们还要准备春季赛。”
“这两天没上线是因为有事情。”
“什么事肯定不能跟你们说啊,私事,懂吗?”
封言舟拧下门把,走进去。
训练室里开着暖气,悠米正懒洋洋地躺在主人给他准备的窝里翻着肚皮睡觉。
舒颂一只带了一边的耳机,耳机里放着音乐,也没有开得很大声。因此封言舟推门的动静他几乎是立刻就听见了,扭过头去看了一眼,又收回视线。
由于训练室里人少,原本只有舒颂一制造的响动,粉丝们也对舒颂一常年留守基地这件事见怪不怪,因此突然出现除舒颂一制造的以外的声音,他们便格外敏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