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34
在那个瞬间,我忽然联想到,中心医院是我们镇上最擅长妇产科和儿科的医院,那些代孕的女人,一般都是在中心医院生的孩子。
我妈当年怀上的三胞胎,好像也是去中心医院做的手术和检查。
从精神病院出来,我心里一直徘徊着樱子姐的话。
我把这件事告诉了林煊,但他当时脸上没什么多余的表情,也没有回答我,一度让我觉得他跟这些事情毫无牵扯。
因为跟中心医院实在没什么交集,这件事也就慢慢地放了下来。
后来我每个月都去看樱子姐,但是大多数时候,她的状态都不怎么好。
有的时候,她甚至认不出我来。
她也再没提中心医院的事。
以至于我甚至怀疑,第一次去看她的时候,她说的到底是不是疯话。
我大学的课业很忙。
靠着助学金和奖学金,我读大学几乎已经不用额外付学费。
闲暇时间我还接了好几份兼职,同学都笑我活脱脱一个钻在钱眼里的人。
每年林煊生日我都会回去陪他过。
我执拗地认为,只要每一年生日我都跟他在一起,就等于他的每一年,都有我在身边。
也有男生追我,可我丝毫没有多余的心思来应付,拒绝得毫不犹豫。
我的一颗心,好像都已经被林煊填满。
他的冷落和疏离,在短暂的伤怀之后,只会让我把自己的感情更加隐蔽和小心地藏起来罢了。
哪怕只是看着他,和他待在一起,什么都不说,什么都不做,也是我生命中最宁静的美好。
一直到大学快毕业,我也始终都没有收到林煊的结婚请柬。
我甚至很少见到叶知微。
我隐约知道他和叶知微还在来往,却不知道他们为什么一直没有要结婚的意思。
更多的时候,林煊宅在家里,倒是把那株梅树给越养越好,枝繁叶茂。
我都忍不住打趣他,这样下去,要是哪天梅树成精,没准都要以身相许了。
林煊也没回答我,反而若有所思地看向院子里的梅树,搞得我差点觉得他真对一棵树有意思了。
这几年倒是还听说我爸这几年倒是交上大运了,赚了不少钱,直接弃了镇上的房子,在县城里面买了楼房,据说还找了女人,生了孩子。
他没有再找过我。
我想,可能是因为他过得好了,怕我找他要钱,故意躲着我。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我希望他能一直过得好。
有一次我回来,还意外碰见了老安。
他领着一个陌生女孩,女孩看起来很小,像个初中生,却挺着圆鼓鼓的孕肚,看起来精神恍惚、形容憔悴。
他看到我,躲躲闪闪的,赶紧带着女孩走开了。
我想,他大概是终于成功地买到了一个媳妇。
这几年时间里,奶奶的老年痴呆既没有好转,也没有太明显的恶化,只不过随着年纪越来越大,身体也大不如前,不再当神婆了。
她去医院的频率也高了。
我读大四的那年,樱子姐被查出来得了乳腺癌。
这种病,听说精神因素影响很大。
我一直都知道,这些年来,痛失爱女的樱子姐,饱受着心理的煎熬与折磨。
大五那年实习,我跟小镇的中心医院提交了申请。
小镇医疗资源不大好,工资也不高,留不住人。
重点医科大学的学生主动过来,自然很容易通过申请。
可当我带着三分兴奋三分紧张,兴冲冲地去医院报到时,医院的负责人却很诧异。
“向小园?你不是已经拒绝了医院的见习通知吗?”
我更诧异。
好不容易得来进中心医院的机会,我怎么可能拒绝!
“我什么时候拒绝的?”
对方翻了半天记录,然后回复我。
“昨天一早啊。林煊是你哥吧,他给我打的电话,说你临时改变主意,去别的医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