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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章(第1页)

静临惊奇地?顺着她修长的手臂看向她的脸,好俊秀的一张面孔……虽穿着身男装,却也能?看得出是个女子。可虽是女子,却长身玉立,从里到?外透着股谦谦君子的气度,有种雌雄莫辨却偏又雌雄通吃的奇异美感。

同样的文气,银儿像一竿彬彬修竹,水生却像一把玉笛,长了?身玲珑的硬骨头,可谓骨秀神丰。

静临昨日在?街上没?心思欣赏这把玉笛,这会有机会看仔细了?,不由一时有些呆了?。

银儿干咳了?两声,她方醒过神来,“言重了?!”

将三人依次扶起,一笑泯恩仇。

玉官一抬下巴,冲翠柳道:“喂,你叫什么名字?”

翠柳怎肯示弱,也将脸仰得老高,“姐姐我叫翠柳,你有何见教?”

银儿赶紧拉了?她一把,柔柔道:“我是王银儿。”

玉官道:“我自然认得你!昨个是我不对,也给你赔礼,对不住了?!”

银儿红脸,“不用不用。”

玉官却又对翠柳道:“见教不敢,请你看场新排的戏,看不看?”

翠柳:“看就看,怕你!”

“真是不打不相识。”

水生一笑,看向静临,“里面备了?桌薄席,姑娘请。”

她这一笑简直要将静临的魂都勾走了?,静临傻乎乎地?点了?头,便痴痴地?跟着往里走去。

这院子破败,行头摆的到?处都是,屋里却收拾得雅洁。

花昭招呼静临三个落了?座,依次上茶,解释道:“这是水生姐姐的房间?,特?意收拾出来招待贵客的。三位姐姐慢慢吃,边吃边看戏!”

说完便跑到?南边将正对着桌子的窗户开了?,戏台便映入静临三个的眼中?。锣鼓一响,水生和?玉官便依次上场了?。

银儿情不自禁赞道:“呀!扮得可真快!”

静临一双眼只盯着唱小生的水生,漫不经心答话,“熟能?生巧耳。”

翠柳看了?一会儿,对静临挤眉弄眼,“噯,你中?意的小白脸,是不就是水生这样的?”

静临仗着没?旁人,便不害臊,一口气叹得愁肠婉转,“唉!是又怎么样,这样的人,怕是只有戏台子上有了?!”

一折戏唱完,水生和?玉官卸了?妆面便来陪席。

银儿道:“这出戏叫什么?竟是从未看过呢!”

玉官接过水生倒的一盏温茶含在?嗓子眼,待到?觉得泡得润了?,方才咕咚咽下去,笑着答道:“看过就怪了?!这是我们新排的一出戏,本子还在?写?着,名字也没?定,暂时就叫烟雨楼记,往后还得改呢。”

“烟雨楼记……可是嘉兴府莺泽湖畔的烟雨楼?”

水生听静临有南人口音,“冉姑娘是嘉兴人?”

静临笑着摇头,“我是徽州府歙县人,只是听人说过,那莺泽湖上无数烟雨画船,日日上演才子佳人的故事,是故有此一问。”

水生微微颔首,夹了?一筷子芙蓉鸡片,细细挑出里面的姜丝,方将这筷子鸡片又夹到?玉官碟中?,“冉姑娘猜得不错,这戏是一位相熟的朋友写?的,正是一起发生在?烟雨楼中?的真人真事。只是他大约知道的也有限,我们两个演起来,总觉得少?了?点意思。”

静临方才也有这样的感觉,只是碍于人家相请,不好意思挑毛病。见她自己说了?,便也不再顾忌,诚实道:“确实,我方才就在?琢磨,这戏里的隋大官人虽是个浪子,却偏偏对芷兰另眼相待,瞅着有几?分真心;这芷兰更?是痴心,为他守身如玉,却偏偏独自一个留在?嘉兴,不肯赴北京来寻他。他们两个之间?,是有什么隐情么?”

玉官偏头凑过去,吃了?口水生剥好的虾,也抱怨道:“谁说不是,演起来总觉得不顺,都怪这本子写?得不好,我早说不演的,偏水生抹不开脸答应了?!”

她娇声抱怨,水生便微微一笑,继续给她拣菜。

静临暗暗惊奇,正看得起劲,忽然门从外打开,闯进个头戴浩然巾、身穿玉色深衣的男子,一进屋便开嚷:“哪里写?的不好?!这事态还在?发展之中?,我那朋友和?那位姑娘还没?个结局,这其中?的奇怪之处,待到?尘埃落定之时,自然会交待。”

静临与翠柳和?银儿两个对视:这不是那日在?茶水铺大放厥词的书生么?!

话不投机针锋相对,再见同乡如沐春风

玉官一见他?进来,急得站起来叱道?:“你?干什么,这有女客!”

说完又赶紧向静临几个解释:“对不住,这人叫陆梦龙,便是这烟雨楼记的著者,他?是个书?呆子,惯常是不拘俗礼的,方才定是听咱们说他?的戏不好,才又犯了痴病的。”

翠柳还记着他?头前说的话,当即冷笑一声,“没成想?,你?还真是个写书?的,我还以为你?是骗子呢!”

玉官疑惑,“怎么,你?们认识?”

陆梦龙却将目光定在静临脸上,一拱手,“原来这位就是昨晚夺魁的柳娘子,失敬、失敬!”

静临不喜欢“柳娘子”这个称呼,看这呆书?生的样子,也不知他?是真的写书?写到疯傻了,还是在阴阳怪气什么。瞧他?与周家班子的几位关系匪浅,便想?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起身回?礼,“方才不过是戏说,有得罪之处,还望先生海涵。”

不想?陆梦龙犯起痴来,非要打破砂锅问?到底,直眉楞眼地追问?,“方才娘子的话似乎还没说完。陆某请问?,若依娘子看,这芷兰与隋浪二人,是因?着什么没走到一起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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