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月尧不愿再绕圈子只得妥协。
上个月曼华宫和筱隐阁联婚,摘星楼作为客人本是准备去凑热闹的,却发现自家丢了令符,令符找回之后楼主不及多想顺手接过,没料到上边已被下了毒。这曼华宫的阴毒在江湖上是出了名的,想要除掉筱隐阁,竟也顺带着修理了摘星楼。
“有点交情就足够了,岳兄办事杜某还是信得过的。”杜汐飏拍了拍他的肩膀,这次却没有暗算他的意思。
他叫他岳兄,原本一早就知道他真正的身份。谭月尧斜眼看了面前的男人一眼,这个男人比外表看起来还危险。而他其实是岳玺的独子岳尧,谭月尧只是在外的他称而已。
“好处呢?我摘星楼的规矩你是知道的。”谭月尧见势索性摊牌,直接问道。
“岳兄对解药这么紧张,想来定是个孝字为先的人,我救令尊一命难道还不够吗?”
“你?”谭月尧心里暗骂他无耻,这毒是他下的,怎么反过来成了他救的人了。
“当然,这只是回报之一。只要我的货到了指定的人手里,所赚到的银两我分文不收,全归你摘星楼所有,如何?”
听闻这话,岳尧半分不信地看向杜汐飏。“你不收钱做什么生意?”
“曼华宫赚钱的手段多的是,根本不差这几个银子。像这凌香苑,虽是酒色生意却能日进万金,你可信?”
“这凌香苑竟也是曼华宫的基业,好本事!”谭月尧半佩服半讥讽地说到。
“这是白契,还要劳烦你送去官府印押,到时候红契你自己留着即可,赚到的钱自然会归摘星楼。我的目的是这批货能顺利到达,其余的岳兄也不必过问。”
谭月尧接过白契,见白纸黑字没有作假,但心里始终存有疑惑,但眼下哪容他拒绝,只得点头答应。“解药呢?”
“刚刚岳兄没有接住,所以只能等下次了。这药可以减缓毒性发作,且帮我带与楼主。”杜汐飏取出一粒药丸交与谭月尧。
谭月尧心里冷哼一声,知道他肯定会拿捏住一点把柄让自己为他做事,只得忍气吞声收起了药丸。
走之前,杜汐飏和蓝别有深意的互相看了对方一眼。而阿寒跟上了走出凌香苑的杜汐飏,一同策马往曼华宫走去。
岳尧也不再多留,牵了马往一处奔去。
见几个身份各异的人都走光了,蓝举杯又喝了口茶,一抹与他气质不符的阴沉一闪而过,随即又温煦的一笑,对碧说道:“摘星阁和曼华宫搅合到一块去了,我们翊凕教也是时候搀和一脚了。”
放下茶杯,蓝缓缓踱出了凌香苑,伸手接住一片雪花,抬头仰望了一眼苍茫的街道,脸上的疲惫一闪而过。随即,他从袖子里翻出几块碎银扔给了街边衣衫褴褛几乎冻死的乞丐,大步往楚府走去。
“如果有一天你可以选择离开曼华宫,你会怎么做?”
杜汐飏放慢了行驶的速度,回过身问向后边跟上来的阿寒。
这算是闲聊吗?阿寒顿了一下,对上他貌似不在乎的眼睛,淡淡地说:“我会留下。”
杜汐飏感觉呼吸一窒,遂又看似漫不经心的问:道“理由呢?”
“我没有地方可以去。”
只为这个理由吗?杜汐飏自嘲地笑了笑,他心里分明期待了些什么,但是她说愿意留下,这已经是他最想听到的回答了。
两人都放慢了步子,马蹄就那样静静地踩过积雪,往前方走去。
“今天的事不是我爹安排的,所以回去对任何人都不要提及。”杜汐飏突然叮嘱了一句。
“是。”
两人踢了一下马肚,再次飞奔起来。一黑一白两点身影慢慢消失在这冰天雪地中。
路边,几个乞丐裹紧了破席子,捧着讨来的热茶一边咒骂天气,一边聚拢在一处,嬉笑着看向正在讲故事的瞎子李,他们的时光就是用来乞讨和挥霍的,此刻闲来无事,为了驱散寒意,所以聚拢在一起,靠着瞎子李胡编乱造的故事解闷。
当然,也有一些是瞎子李从说书先生那里听来的,五花八门的,却也生动。
而他今天正在讲的却是一个不被人知的故事,众人听得出神,一时间好不唏嘘。
☆、13、番外天庭旧事
13、番外天庭旧事
九天云霄之上,白玉雕砌的宫殿在祥云之中若隐若现,首殿上几个描金的大字“凌霄宝殿”的华光穿过云雾,投射在云端上,更衬得这天界飘渺与尊贵。此时,从琉璃造就的南天门走进两个少女,头上皆挽了一个松松垮垮的发髻,着了一身嫩绿色的宫人长裙,清秀的脸蛋闪着灵气,手里各端了一盘新鲜的果子,盈盈的向伫立两边的天将道了一福,举步走过了惜缘桥,往太清境的方向去了。
“这老君也是,王母那的鲜果要什么没有,非要我等去人间摘那劳什子的橘子作甚?”
一少女边走边嘀咕道。
“恐是老君的陈皮用尽了,炼丹少了这味药材。香儿,老君一向待人宽厚,就莫为此计较了。权当去人间游了一圈,毕竟这下界的机会对于你我这种身份的小仙那是千年难遇的。”
“瞧你,锦丫头,这下凡间的苦差事大家都唯恐落自己身上,你还当捡了便宜了。莫不是也想学那漪洛仙子去人间寻个情郎不成?”
“嘘!”锦儿见这丫头口无遮拦你,急忙伸出一只手遮住了她的嘴。“这事可不能乱说,你也知漪洛仙子被毁去了元神,从仙班里除了名。她的孩子现今又,又,生死不明。”
说到此,锦儿眼神一阵恍惚,脸上隐隐多了一丝疼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