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有一些清冷的酒楼,为了日后的逐渐爬升,也变得热闹起来,掌柜的也在柜台前算账算的头都抬不起来。
刚歇下来喝一口茶,看到了早晨起来第一个来定位子的小厮,那小厮前面还走着几个人,不过由于忙的太过忘我,掌柜的根本就没想起来自己到底是什么时候将雅间的牌子给出去的。
但是见他身边有酒楼的伙计跟着,掌柜的倒也乐的不去操那些没用的心,只是觉得那几人的背影有些眼熟而已。
不过随即他便被自己的想法逗笑了,自我调侃道:“酒楼里来来往往的人多了,都是衣食父母们,哪个我不得眼熟啊,客要熟才好啊。”
而被羽兴立一双巧手画的“面目全非”——反正颜月肃是这么认为的羽谯一行人顺利的来到了那间雅座,所有人都怕被认出来,直到到了这里才松了一口气。
而小胖子羽世铭则是到了地方,就赶紧跑到屏风后面“宽衣解带”。因为他原本壮如水桶一般的腰都快被羽兴立给勒断了,就为了将他塞进那一件衣服里。
然后他将衣带什么的都解到最大,浑身轻松的顶着一张被画了通红痘印的脸出来了,手里嫌弃的拎着羽兴立给他束身的宽布条。
羽谯则是脸上被粘了长长的山羊胡,又在额头和脸颊处添了几处细纹,微微塌下脊背,往那一站倒也像个肚里有几分有学问的学究。
羽兴立主要是干脆利用自己几天没刮了的青胡茬,把一身长衫换成了短打,将头发用粗布条缠着,眼神一厉活脱脱一个凶狠的猎户模样。
至于颜月肃跟安苇儿,则是直接做了女子打扮,他们两人一个高挑清冷,一个柔顺温婉。高个儿的手里抱着一个看着刚满周岁,正好奇四处观望的小娃娃;气质柔和的那个则一直低头对怀中襁褓孩儿慈笑。
他们几人出色的五官——除了暂时还看不出来出色的羽世铭,都被羽兴立弱化了,以至于面相尽显平庸,根本就不引人注目。
当羽兴立伸手接过自家调皮的崽儿之后,颜月肃还是一副不太高兴的模样,抿着嘴一直不说话。
“有时候啊,这日子倒也不必过得那么中规中矩,让你们穿着女子服饰,只不过是利用它们做的障眼法而已,不必较真。”羽兴立其实只是想看自家夫人穿着女装而已,却不曾想坑了自己的侄夫郎。
“小叔叔家里还有再大些尺码的衣衫吗?”颜月肃突然开口问道。
羽兴立闻言试探性的问:“你是说……女装?”
“嗯。”
“这倒没有,你跟苇儿身上的衣衫还是我提前让成衣店送来的呢。”开玩笑,有也不能让你知道呀,这是我跟我家那口子的情趣,他脸皮那么薄,被人知道了,我可就惨喽。羽兴立腹诽。
然后他眼神一瞥,果然看见安苇儿正用凶狠的眼神威胁他,还好似“不经意”的从头上拔下了一根原本是给他女儿准备的珠钗,圆尖的钗尾遥点某人浑身上下最脆弱的部位。
某人脊背汗毛一炸,装得到越发像个人了。
“那小叔叔家里还有与我这身衣裳颜色相近的布料?”颜月肃望着安苇儿开口。
有,但是不多,而且料子不好,是我拿来做些小玩意儿的。安苇儿比划道。
颜月肃摇摇头,“没事,随便改点东西,布料如何不重要。”
然后他微微偏头,把目光落在了羽谯身上。
这边刚点好了菜,那边颜福安便推门进来了,进屋的那一个瞬间,他眼瞪的跟铜铃似的,立马就往后撤了一步,关上门。
“对不住,对不住,走错了……”
然而他退出去之后傻愣愣站在房门口,又抬头看来眼房号,就愣住了盯着房号看了好一会儿,喃喃自语道:“地字十号房,没错呀,难不成他们换房间了?”
“进来吧,没走错。”羽谯推开门,抓住颜福安的手臂,就将他往屋里拽,一时没反应过来的颜福安直接就被他扯到了屋里。
身后是关门的响动,眼前是一群熟悉七分陌生的人,哦,他认出了羽世铭。
“你们,你们怎么这副打扮?害得我还以为我走错了地方。”
颜福安重点围绕着颜月肃转了三圈上下打量着,满眼睛里充满了不可思议,他看看这个看看那个,终究还是闭上嘴咽了一口口水,没敢说多余的话。
而颜月肃则是就坐在右边端着一盏茶小口啜着,淡淡开口道:“不乔装打扮一番,怎么来这儿人多眼杂的地方,虽说我们不是万众瞩目的角儿,却也都是有头有脸的人。更何况百密尚且一疏,若不小心谨慎点,被认出来了怎么办?”
颜福安一听颜月肃是这种语气,顿时明白了他此时的这身女装,是为了掩人耳目才勉强穿上去的,主观意愿上他仍在抗拒。
虽说这样打扮确实新奇又赏心悦目,但颜福安并不想成为承受他发脾气的那始作俑者的替罪羊,所有他立马就转移了话题。
“还是霜弟想的周到,一会儿我那便宜爹娘就来了,这间房曾被人动过手脚,可以听到九号房里的些许动静,我将那暗格打开,你们可以把他们跳梁小丑似的表演当下酒菜,爷爷当初将他们赶出家门,可是一点都没有冤枉他们。”
羽世铭一脸兴奋的拽着羽兴立的衣角,然而在看了一圈之后,发现他们却没有一个人跟他一样兴奋,只好努力按捺住自己激动的心情,装出跟他们如出一辙的淡然。
颜福安无声的咧了嘴笑他一下,然后转身就走,边走边说:“你们听的时候动静小点,别被他们发现了,虽然我觉得以他们两个人的能耐可能也发现不了,不过小心驶的万年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