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福安起身,头也不回头就往外走,羽祥理跟羽明诚追着想去拦住他,反而还没走两步被羽兴立张开双手拦住了。
很明显怵羽兴立的二人停住了脚步,羽祥理还在死撑,“老五,你身为咱们羽家人……”
“哎,打住打住,把‘咱们’去掉啊,我不想跟你一个家。”羽兴立吊儿郎当的站在那,明明阻拦的姿势那么随意,羽祥理这两人却没有一个敢从他旁边跑过去的——因为他是真敢下手。
“小叔叔您这样说可就有些太不近人情了吧。”羽明诚言辞恳切,又面露伤心的说。
“我不跟你们扯太多,看的是同根出来的份上,指点你们一下。你们想要妥善处理这件事情,只有两条路可走:一、让颜家看到羽家的诚意;二、让利。”
“正如福安贤侄所说,他们颜家人丁稀薄,颜月肃远没你们想的那么不重要,他们一家只是过的‘君子之交淡如水’而已。在现在如此巨大的噩耗刺激之下,你们很难确定,颜家的现任家主和家主夫人不会把气都撒在咱们身上。您可别忘了,咱们家最能扛事儿的二哥一家已经不成样子了。”
看着羽祥理又要生气,他嗤笑一声,“不是我看不起你们,而是你们总得掂量掂量自己的分量吧?他们颜家失去的可不是顶梁柱,就你们俩这大猫小猫两三只的能耐,我儿子去学堂之前,羽家的基业可能就在你俩手里没了,商场来往可不是过家家做生意的眼里只有利益,一旦颜家出手,多的是人想咬羽家一口肉,喝一口血,就算是残渣也有人看得上。”
羽兴立拉着羽世铭往外走,边走边说:“你们自己好好想想吧我本人素来与颜家交好,又不靠羽家吃饭,到最后倒霉的是谁,我想,大哥你应该最清楚。哦,可能以现在的局势来看,可能傻子都知道未来谁是最倒霉的那个。”
羽兴立和羽世铭走了,一时间会客厅清冷无比。
羽明诚茫然了,“爹,我做事,是不是真的不如羽谯?今日之事,好像,确实,挺混乱的……可是事情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呢,我做错了什么?”
“我的儿啊,你没有做错,你做的都是对的,咱们只是被老二家压了太久,一时处事不妥罢了,没有谁是一出生便行的,就算是你二叔,年轻时也犯了许多过错。”
羽祥理摸着羽明诚的头不熟练的安慰道:“今天发生的事情确实乱,不过当局者迷,旁观者清,不用在意你小叔叔今天说了什么,咱们回去找你娘去,让她帮着理一理,难道咱们一家三口,还比不过已经散了的老二家?”
到底是对自己有自信的羽明诚,他很快就在羽祥理这一番简单的话中稳住了心神,“爹说得对,当局者迷,旁观者清,今日小叔叔跟羽世铭那小子插手太多,再清的水都被他们搅浑了,咱们身处其中难免受限,咱们回去好好理一理,找找解决的法子,防着颜家下手,对我们不利。”
“嗯!不愧是我儿,能有如此心智,你定能成大事!”羽祥理很满意羽明诚的表现,“走吧,咱们回去让你娘帮着看一看。”
他们出了门,就看见杨管家站在一旁似乎在等人。
还没等羽明诚疑惑的话问出口,杨管家率先说:“老爷,少爷,老奴一直在这门口站着,刚刚发生了什么老奴也一清二楚。依老奴之见咱们还是快些把灵堂摆起来比较好。”
羽祥理刚一皱眉,杨管家便知道他要说什么了,于是他及时解释道:
“老爷请放心,老奴定然能将此事瞒得滴水不漏,不让二爷跟老太君知晓。五爷说的对,咱们现在拿不准颜家的行动,只能先示好,等稍微缓和了关系再谈别的。而且咱们羽家也确实应当如此,毕竟二爷家的独子没了,咱们若是不给操办起后事来,万一传了出去,咱们羽家的名声可就毁了。”
羽明诚对此也是十分的赞同,“杨管家说的有道理,爹,这事就交给他吧,颜福安的态度着实让我心里没底,咱还是先顾着这边吧,那些小事交给杨管家就够了。”
想着杨管家毕竟管了府中事物近二十年,现在又投靠了他们,儿子说的话也确实有道理,羽祥理边便同意了。
“那您和少爷也先回去歇歇吧,今天的事儿弄得确实让人心神疲惫,办灵堂这事儿,你尽管交给老奴就是了。”
父子俩均只是点了点头便走了。
杨管家远远望着的,那两道极其相似的背影,缓缓摇了头,“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啊。二爷、四爷、五爷,唉,我只是一个小小的管家,犯了错,能好好活着就不错喽,我能知道什么呢。”
那边早早偷跑回家的羽谯,正手舞足蹈,绘声绘色的跟颜月肃还有安苇儿讲述自己看到的东西呢。
羽兴立回家看到的就是这堪比说书般声情并茂的“演讲”,羽谯一会儿捏着嗓子学羽明诚抹眼泪,一会儿粗着声音学颜福安的言辞犀利,怼的人想吐血,又见他学了个颤颤巍巍老人样在那里大发雷霆——可不就是在学羽祥理吗。
諵砜“呦?耍猴戏呢,好看吗?”羽兴立的嘴欠成功招惹来了两道不满的目光,一道是他夫人的,似乎在说:你怎么说话的,怎么能这么说人。一道毫无疑问是从羽谯那边来的,他瘪着嘴,一脸无语的翻白眼。只有颜月肃在低头哄孩子,似乎没听到一般。
羽兴立转了转眼珠子不着痕迹的转移话题,“不出意外的话,今晚灵堂便能够办好,按照小霜的计划,今晚就应当安排杂耍班子,开始扮鬼的。能用千里镜看到羽明诚小院的客栈我已经定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