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打拐工作小组也走了?,要?带吴旭东去本地派出所进一步走流程。
那自然,其他人也都跟着走了?。
本来?就受不了?这个院子里的恶臭味。
临上车时,吴旭东坚持要?坐周子琰那辆。
他在这里生活了?十七年,只带走了?那件绣了?吴旭东三个字的衣服、学位证、毕业证,以及一个伤痕累累的躯壳。
至于户口本,王五毛已?经找出来?给他了?,他没拿,交给了?打拐工作组的人。
车子一辆接着一辆开走。
王家五姐妹站在门口,唏嘘不已?。
王大毛自己有男人孩子,对吴旭东的离开倒不是很激动,只是感慨:“我说?什么来?着,白养了?吧。咱爸真?是自找的,非要?花钱找气受,到头来?还不是指望咱们姐妹给他养老。”
王二毛最是反叛,骂道:“他活该,要?不是我的亲老子,举报他会害了?咱们姐妹,我早就把他绑起来?送派出所去了?。”
王三毛没有主?见,只顾着叹气:“哎,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呢。”
王四毛怨气冲天:“臭耀宗,他到底有几个好姐姐啊?不肯跟咱们结婚也不早说?,害咱们姐妹白白耽误到现在,太?没良心了?。”
只有王五毛,一句话没说?,默默地注视着远去的车子,转身,收拾家里去了?。
院子这么乱,还不是死老头子不让收拾吗?
说?什么做家务不值钱,干脆别做。
逼着她们全?部出去干活,做工,工资全?部上交,也不知道被他藏哪儿了?。
她得趁着他不在,赶紧找出来?。
只要?钱一到手,她就一把火烧了?这个鬼地方,远走高?飞,再也不回来?了?。
吴旭东做完笔录了?,就等打拐工作小组的人核实情况。
本地的警员那边也传来?了?好消息,被捕的那些人狗咬狗,全?都把对方给卖了?。
尤其是王大柱,好吃懒做,还整天仗着有个大学生儿子在村里横行霸道,这不,出事了?大家第一个卖的就是他。
周子琰瞧着一切尘埃落定,便准备走了?。
刚出派出所大门,吴旭东便追了?出来?。
他拉着她的手,万千不舍,难以启齿。
他这二十二年的人生并?不是连贯的。
几个重大的转折,让他的人生路险象环生,割裂成一段又一段的坎坷与崎岖。
可?是现在,沉舟侧畔千帆过,病树前头万木春。
等待他的,似乎是一条宽敞顺直的康庄大道。
然而,他身处喧闹的人群中,却找不到家的感觉。
太?久了?,整整十七年。
父母也许对他念念不忘,可是哥哥姐姐却早已奔赴自己的生活。
他们也许义愤填膺,也许心疼怜悯,但绝对不会在他身上投入太多的时间和精力。
否则,找到他的为什么是毫无?血缘关?系的周子琰,而不是自己的哥哥或者哪个姐姐?
他不是个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