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燕帆,你疯了?”陈景铄怒喝。
周子真好歹是帮他才会因为一句话惹来杀身之祸,陈景铄虽然有趋利避害的本能,但他也有自己的原则,不可能在这个时候放任周子真被害。
顾燕帆已经从另一名黑袍人手中拔出刀,“很快陈公子就知道我有没有疯了。”
周子真脸色白,面对逼近的危险不断后退,“小侯爷,你冷静一点。”
“周公子不帮我忙,我实在很难冷静啊。”顾燕帆叹了口气,却像个变态。
原以为他来了今日就算完了,没想到更危险了。
林珺闭了闭眼,终于忍无可忍。
“够了!”她拽住顾燕帆的手腕,拧着眉抬头看他,“你真的疯了吗?”
现在任何人都拦不住顾燕帆,除了林珺。
顾燕帆依旧没有放下手中的刀,“珺儿,我很早就疯了,你懂吗?”
“让他们走。”林珺不管这些,她只知道自己今天不可能看着顾燕帆再杀人了。
顾燕帆沉默着没反应,林珺又强调了一遍,“我说,让他们走。”
阳午清楚顾燕帆心中的执拗,唯恐他和林珺一会因为这个闹得更难受,忖度着吩咐,“请各位贵人下去休息。”
黑袍人迅分散开来,分别将人都带走了。
顾燕帆果然没有阻拦,他颓然丢下刀,对阳午说,“你带他们走。”
指的是影和红桃。
这两个都担心林珺,自然不肯,“小姐在这,我们就在这。”
“没事,你们先回去等我。”林珺头都没回,因为心里着实难受,“我有些话要跟他说清楚。”
红桃平日最听话了,现在却不敢走,她真担心顾燕帆起疯来对林珺不利。
“不要,小姐我不走……”
红桃还想说什么,被阳午捂了嘴巴,“别说了,跟我走吧。”
影以往比红桃还记挂林珺的安危,因为他总能想到想到更多危险,这次却出奇的配合,跟阳午一起拉着红桃走了。
狼藉不堪的堂内只剩下夫妻两个。
人刚一走,林珺就抬手给了顾燕帆一巴掌。
顾燕帆侧着脸,生生受了,自欺欺人的笑起来,“我不是没杀他们吗,夫人怎的还这么生气?”
现在不杀,不意味着之后不杀,一时安全,不意味着永远安全。
林珺看着顾燕帆,感觉心在一寸寸被撕裂,“顾燕帆,你要造反?”
这段日子她刻意忽略顾燕帆的种种可疑行径,是想让他有条活路,但林珺从来没想过,顾燕帆竟然真的要反。
都走到这一步了,是个人都能看出来顾燕帆要做什么,他根本没有再隐瞒的必要。
“不可以吗?”顾燕帆试图让林珺理解,“皇帝把我顾家逼入绝境,我为何不反?”
“陛下纵使猜忌,但事情仍有回旋的余地,你这一反,把顾家过往的忠心和热血置于何地?”
“有何余地?”顾燕帆反问,“我爹南下剿匪,带的都是老弱残兵,吃的都是霉米面,他忍一身病痛,为国拼杀,最终呢?”
林珺无法回答,因为定安侯到现在都生死未卜。
顾燕帆的愤怒也不是针对林珺,他敛了心神,“我包羞忍辱这么多年,只为了这一天,珺儿,你怪我,我无话可说,但是谁都拦不住我,这天…我定要捅破。”
林珺心沉到了谷底,她早该明白的,顾燕帆不可能苟且偷生一辈子。
可悲的是,林珺甚至找不到话来劝顾燕帆。
皇帝做的实在是太无情了,她没体会过从小就被抛弃和打压的感觉,如何能劝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