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什么时候现我的?”
月臻君目光灼灼的看着微生商,眼神侵略,好像在他眼里,眼前的少年体无寸缕。
微生商抿着唇,眼中的恨意仿佛要将他抽筋拔骨。
他笑了一下:“不愿同我说话?行。”
他牵着缰绳,隔着河岸对他道:“我猜,是那个小乞丐吧,哈,想当年……你为了逃离我,不也流落街头,成了一个……无家可归的小乞儿,真是惹人怜惜啊……”
他歪了歪头,眼中闪过留念,但随后杀意迸起,咬牙切齿,清俊的脸顿时变得骇人至极:“我就不应该放过他,不然现在你就已经回到我的身边了!”
微生商眼角红,他素来寡言少语,被如此觊觎,也只是薄唇轻动,碰出了二字:“恶心。”
“哈哈哈哈哈——”
月臻君闻言笑出了眼泪,他抬手擦了擦眼角:“我恶心,微生商,我是为了你才变成这副模样!”
“我早该猜到,你和晋王早就是一条船上的人了吧,我就该想到,在每一道城门处都设下埋伏,拦下你送往城中的信件。
让顾伯玉进城杀了你的大师兄!最后渔翁得利,瓮中捉鳖!
哈哈哈哈哈——
是我算错了。”
微生商牵着缰绳,将要渡河。
月臻君见状一顿,慨然笑道:“不过这样也很有意思,与其把你困在我的身边不愿看我一眼,如今你我对峙,微生商,你眼中终于有我了。”
他嘴上虽然轻佻浪荡,但整个身子却是紧绷的状态,他一直注视着他与微生商之间的距离,眼看着微生商一步一步离他越来越近,月臻君见好就收。
策马往西奔逃。
“微生商,后会有期!”
见人逃走,微生商停住了求雪。
想杀他,但现在还不是时候。
他与月臻君势均力敌,若以死相拼,月臻君定先命丧他手,自己却也该遍体鳞伤,油尽灯枯。
现在还不是时候。
师兄需要他。
他转马回头,往粟衣的方向而去。
——
晨光熹微。
杜伊率领着溃军自复水北岸撤回,往粟衣城中奔走。
途中小路被两侧山岭夹击。
但有风摇树动,只觉得风声鹤唳,草木皆兵。
不知为何,他此行回城总觉得心惊肉跳,一路上战战兢兢。
终于安全回到粟衣城下,顾伯玉的无头尸身仍架在马上。这让他松了口气。
或许是微生商不似凡人的战力让他吓破了胆,才起了后边来的追兵都是黑白无常的念头。
然而只是他们急于撤兵,这才中了微生商借水路阻隔,趁机射箭伏击他们的诡计。不过是他运气好,碰上了懋元朗的救援而已。
他在城下喊楼,让他们开城门放他们进去。
然而过了许久,终于有一个兵卒探头询问。
“来者是何人?!”
“云州军顾伯玉帐下军师杜伊!”
“为何不见顾伯玉将军?!”
杜伊心生悲戚:“大将军战死沙场!放我们进城!否则漠汉军南下攻城!云州危在旦夕矣!”
终于来了个有权威的将领替换了小卒的喊话。
杜伊认识此人,此人乃是粟衣守城将军张柏。
他大喊道:“张柏将军!请放我们入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