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忧用完膳,便回房看地方志,她不知道晋王殿下何时走,猜测应该会很快。
她想赶在他走之前,帮他多了解一些。
这一夜,无忧凝神贯注地翻看着书卷,生怕错过任何有用的信息,遇到紧要的便提笔写下。
时间悄然流逝,不觉间已是深夜。
无忧打了个哈欠,活动了下酸痛的手指。
瞧着还有半箱子未看的,揉着脖子起身泡了一杯浓茶。
吹着热气,轻啜一口,苦涩的味道让她眼睛都颤了颤,瞬间吹散了困倦。
打起精神坐回去继续看。
就这么熬了一夜,直到天边泛起了鱼肚白,才迷迷瞪瞪趴着睡了过去,小脸印了半边的墨迹。
日有所思,连在梦里都是与倭寇对峙。
大刀迎面砍来,无忧惊地睁开了眼。
原来是梦。
被吓醒的人儿,惊魂未定地拍了拍胸口。
忽而灵光一现,意识到昨夜没留心的细节,这几本地方志记录的各地世家,有一个姓,频繁出现,李氏。
她揉了揉眼睛,心中隐隐生出一个可怖的念头,浙地李氏虽只是李氏分支,看书中记载,也是当地的名门世家。
看地方志,倭寇似乎与当地世家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李家能独善其身吗?
倘若存有猫腻,这个李家会是晋王殿下抗倭的助力?还是阻力?
到底晋王主动请缨,还是皇上逼着他去的?
若是后者,皇上的本意是让晋王殿下抗倭吗?
若是前者……
她揉了揉脑袋,不敢想了。
好像无意间踏入了不得了的禁区,她推开门,走到院中吐纳,平息着心里的杂乱。
意外的,看到一个带着兜帽的身影蹑手蹑脚地推开院门进来,无忧刚以为是贼,认出了是孟姨娘。
无忧下意识蹲下,忽而不懂自己为什么要躲,再站起来时,院中已经没了孟姨娘的身影。
一切似是她的错觉。
她挠了挠额头,若有所思地往回走。
轮值的丫鬟看见无忧开了门,纷纷过来伺候她梳洗。
洗漱完,困乏地坐在梳妆桌前。
落竹仍是先给她涂药按摩左手,不经意瞧见她眼睛的红血丝,“娘子没休息好吗?”
鸣音小心翼翼地梳顺头,“娘子屋里的灯似乎亮了一夜。”
水秀:“娘子的屋里本来就要留着一盏灯的。”
鸣音:“好像不止一盏。”
无忧畏寒,尚在秋末,孟姨娘便早早知会了丫鬟在门后、窗后皆装了厚重的挡风帘。
她素来不用丫鬟在屋内守夜,门一关,屋内到底是何光景,从外很难窥探。
无忧打了个哈欠,“做噩梦了,便多点了几盏灯,睡不着,气色很差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