猛兽吵架简直要不得。
总算吐干净胃里的种子,云芽抹了把脸爬起身,面相笠巫斯拉时没有刚刚呕吐时的窘迫。
“我怎么没见到乌泯?”她岔开自己的事转问对方,平原祭司不可能一人出行。
“我让他在不远的地方等着,他再过来我担心他们三个掐起来。”笠巫斯拉还记得乌泯和另外两只的关系有多糟,他是来救人的,不是来打架的。
“这样啊,那这些种子你需要吗?”云芽摇了摇不知何时抓在手里的玻璃瓶,油亮的种子击打在玻璃壁上发出清脆的声响。最初太过紧急只顾着呕吐,第二次呕吐时她倒还有闲心观察种子落地的状态,在被根系吸收完全前收集了一部分。
笠巫斯拉领教了她的心大又不知该如何开口,只能摇摇头:“这个种子在外面可能很珍惜,在平原还没有那么不常见,你带回去吧。”
看笠巫斯拉不似作假的神情云芽心情渐好,她点点头把瓶子贴上重要品的标签收到背包存放样品的角落。刚才她查询物种资料的时候特地看了,这个叫做扭轮垂寄柳的魔幻植物是平原独有的品种,种子非常难得,不枉她冒着差点胃部胀裂而亡成为新树苗养分的危险搞了这些。虽然是她自己忽视了危险差点撑死,但在之后跟魔幻植物研究院的要价上她占足了有利形式。
云芽心中的小算盘打得响,那些植物痴满脑子只有植物肯定能卖个好价,一想到自己的存款后面又能再添几个零,她的心情好上不少。
笠巫斯拉见云芽对刚才经历的事不太在意,甚至还掏出纸笔念念有词地记录什么的样子愈发纠结,他实在忍不住开口问道:“你不害怕吗?”稍有差池她就死了,为什么现在能跟没事人一样?
“害怕,当然害怕。”云芽停笔看向笠巫斯拉露出苦笑,“但事情已经过去了不是吗?我现在是平安的就没必要再想刚才的危险。”
笠巫斯拉对她的态度大为不解,说心大又不像,可寥寥几句就把危险遮过对于一个研究员来讲实属不该。
“我经历过不少。”云芽想了想自己的研究方向也算是一种勇猛,“我是实战派,需要做的就是感受,体验,记录。”然后阴沟里翻船——想想那个寄生虫。
“听着很辛苦。”
“还——好吧。”
云芽心虚地看向一边,笠巫斯拉肯定想去了别的地方,反正他不会理解就这样误会下去吧。
『我倒觉得云芽有点乐在其中。』奕湳哼了一声。
『还不是被你惯的。』飞羽瞥了他一眼,『你个嗜好奇怪的变态。』
『闭嘴!』
笠巫斯拉确实想去了别的方面,比如对魔幻生物的深入探索,比如对盗猎者的围追堵截,他没再继续发散,问了另一件更关心的问题:“云姆娜你走这个方向是要去查探盗猎者的情况吗?”
这也是他重新跟上来的原因,不管怎样他还是不放心。而等追上来一看云芽早就偏离了方位,根本不是如她说的那样先去看湖海仫萨弭玺,而是拐了一个大弯,朝着盗猎者的活动范围笔直进发。那些终日与血腥常伴的盗猎者杀人不眨眼,笠巫斯拉加快脚步使劲追赶就是害怕她遭遇不测。
“如果我说我是去赶尽杀绝的话,尊敬的祭司大人,您打算怎么办?”云芽看向笠巫斯拉的紫色眼瞳愈发深邃,等待他的答案。
笠巫斯拉没有急着回复,他面向仫萨弭玺的方向默念一句“母神慈悲”,才对云芽说道:“我也正有此意。”
笠巫斯拉语出惊人,云芽倒成了那个没反应过来的人。
“嗯?你可是平原祭司。”
“就因为是平原祭司我才更要以平原为先!”笠巫斯拉说到这里整个人的神态都变了,不再是那个谦和有礼的祭司,变成斯格莫尔平原真正的守护者,“之前来过一些跟你差不多的魔法师,我们将盗猎者的事告诉了这些人希望能通力合作。可他们,说一套做一套,完全没有作为,盗猎者不减反增越来越猖獗!”他的声调越说越高,越说越亢奋,说到最后他意识到自己的激动,赶紧抚平情绪继续说,“其实一开始我对你也不抱希望,你说的那些说辞之前来的魔法师都说过,所以我本来是想把你劝离,自己亲自去处理掉这颗毒瘤,不过现在咱们目的一致就一起去吧。”
笠巫斯拉的话让云芽颇为敬佩,之前对他的隔阂也烟消云散,她坚信有这么一位以平原为重的祭司肯定会越发繁荣。
她对笠巫斯拉的提议稍加思考,路上有祭司的加入肯定事半功倍,而且还能近距离观察巨角豹纹花鹿何乐不为,这么好的机会她绝不放过。云芽看向身旁的两只用眼神告知她的决定,他们虽不太情愿,但也确实不想让云芽涉险,能多一个助力也是好的,思前想后决定顺着她的想法。
云芽得到他们的肯定答复才对笠巫斯拉点头:“行,咱们一起去吧。”
笠巫斯拉见云芽答应得这么痛快暗松一口气,生怕她反悔一般,赶紧把乌泯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