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醒来,沈棠坐在床上伸懒腰。
窗外阳光灿烂的晃人眼睛。
这时辰快日上三竿了。
银杏和秋桐端铜盆进来伺候沈棠起床,沈棠道,“怎么不叫我起来?”
银杏道,“姑娘昨晚睡的晚,奴婢和秋桐见姑娘睡的香,就没舍得叫姑娘起来。”
姑娘要老夫人把二房整个赶出家门,老夫人不愿意最后都松口了,只是晚去请安一会儿而已,老夫人怎么会因为这么点小事恼姑娘呢。
银杏过来将松散了些的纱幔拢好,道,“二少爷得知侯爷把二房逐出侯府的事,早上从书院赶回来,这会儿跪在松鹤堂,要老夫人别赶二房走……”
侯府其实少爷不少,长房两个少爷流落在外,二房三房四房都有,四房只有一个嫡子,二房三房不止有嫡子,还有庶子。
只是当年没人信姜氏生的真是一对龙凤胎,侯府少爷排名自然没算上他,沈棠喊二哥,是以长房称呼的,要当年没被偷换,应该排第四,除了大哥沈延外,前面有二房二少爷沈固,今年十七,三房三少爷沈冗,今年十六岁。
沈固、沈冗平常多待在书院,即便书院放假,也多出门会友,是以日常见到的时候不多。
听到沈固跪求老夫人,沈棠脸色淡淡,断绝书都写了,已经传遍京都,满朝文武皆知了,当断绝关系是儿戏呢,昨儿断,今儿又把二房名字添回族谱上去。
刚出生的儿子在眼皮子底下被偷换走,这事传开已经让父亲颜面尽失了,要侄儿跪一下,就改了主意,父亲以后也不用在朝堂上立足了。
人家喜欢跪,那就跪着吧。
沈棠从床上下去,坐到梳妆台前,任由秋桐给她梳妆。
和往常一样,沈棠吃完早饭,就准备去松鹤堂给老夫人请安,不过出门的时候,松鹤堂来了个丫鬟道,“二姑娘,老夫人没睡好,脑袋昏沉,传下话来,今日各院不用去给她请安。”
两个儿子,手足相残,老夫人承受不住这样的打击,一病不起都是正常的。
虽然老夫人不让去请安,但沈棠还是去了松鹤堂,进院子就见沈固跪在地上,看到她,沈固那眼神的阴狠真是和他娘二太太如出一辙。
前世长房无子,在父亲死后,爵位由二房继承,沈固顺理成章成了世子,这么多年,他都拿自己是平远侯府世子看的,出门在外,也多被人哄着捧着,老夫人和沈绥更是疼他,对他的学业尤为看重,拿他当继承人培养的。
从前的疼爱一点不掺假,或许跪一跪,老夫人和沈绥就会松动呢。
毕竟长房现在还膝下无子,若是永远找不回来,总要有人继承爵位,他是老夫人嫡亲的孙儿,让沈绥松口,留下整个二房不可能,若只是留下他一个,还是有一分希望的。
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
将来他承袭爵位,再让二房认祖归宗就是。
还真是会忍辱负重。
二房那点小算盘,沈棠心底门儿清,当没看见沈固跪在那里,朝老夫人住的内屋走去。
见沈棠过去,守在门外的丫鬟还是通传了一下。
屋内,老夫人靠在大迎枕上,面容憔悴,昨天她一夜几乎没合眼,虽然二房是咎由自取,可毕竟是她身上掉下来的肉,又岂是说舍得就舍得的,还有沈娢,那就是悬在二老爷头上的一把利刃,不定什么时候就掉下来。
王妈妈要给老夫人请大夫,老夫人摆手,“只是没睡好,不用看大夫。”
丫鬟进去道,“老夫人,二姑娘来了。”
老夫人道,“不是说了不用来给我请安吗?”
王妈妈道,“二姑娘孝顺,肯定是不放心才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