央金卓玛开口,才打断沈凌枭的注视。
“嘉木在忙,我来帮他拿曲谱。”
沈凌枭赶紧收回目光,点了点头,把曲谱给她,却还是忍不住询问。
“你不是说藏袍不方便,今天这是……”
央金卓玛抿了抿唇,淡淡道:“嘉木请我为他亡妻诵经。”
她话语如常,却给了沈凌枭深重一击。
他不可置信地看向央金卓玛,想到之前请她为自己生病住院的父亲祈福。
只得到她义正辞严的拒绝:“我已经离开寺院,现在是军人,只会保家卫国,不会诵经祈福。”
当时他虽无奈,却也明白她身为军人这样做,大概影响不好。
可现在……
沈凌枭听着她平淡的话语,心好像被一只大手攥住,难受得喘不过气。
原来不是不会,也不是不能,只是他不配而已。
沈凌枭攥紧了手,才压下那股心痛,勉强挤出一丝笑:“原来是这样……”
他看着面前的央金卓玛,日落余晖在她身后一点点沉寂,衬得眼眸更加锋利。
沈凌枭犹豫了一下,还是说:“我还是第一次见你穿藏袍,很好看。”
央金卓玛愣了下,眸中闪过什么,没说话。
沈凌枭早习惯她的沉默,只说:“曲谱劳烦你转交,我回去……”
话没说完,央金卓玛就打断:“明早还有一场祈福,你可以来观礼。”
沈凌枭愣了一下,有些疑惑:“这是,邀请吗?”
央金卓玛点点头。
沈凌枭看着她的承认,心中一颤,只觉惊奇。
他追了这么多年,只有他主动追着央金卓玛跑,从没收到过她的主动邀请。
这次怎么……
正想着,就听她低沉声音补充道:“嘉木希望你能来。”
此话一出,沈凌枭的心沉了下去。
甚至觉得自己刚才那股悸动有些可笑。
原来是因为嘉木想要他去,央金卓玛才主动邀请的……
沈凌枭心中酸软,看着她淡然的目光,还是点了点头。
“好,我会去的。”
毕竟,还剩半个月,他就要离开了。
就让他放纵一下,再多看她一会吧……
沈凌枭眷恋不舍地看着央金卓玛驾马离开的背影,久久未能移开目光。
第二天,红墙寺院里。
沈凌枭刚踏进佛殿,就望着央金卓玛的身影入了神。
庄严肃穆佛殿中,她一身赭红藏袍,轻捻佛珠,垂眸诵经,圣洁得仿佛神明。
沈凌枭看着,就挪不开视线,直到仪式结束才回神。
能在离开前见到她穿藏袍诵经,也算没有遗憾。
沈凌枭轻笑了声,攥紧了手上的腰带,走向央金卓玛。
他还是决定把腰带送给央金卓玛,就当有始有终吧。
不求常常穿戴,只想她穿藏袍时能想起——哪怕只有一次,他也值得。
“央金卓玛,我有东西要……”
华刚开口,就被走来的嘉木打断。
“今天新年,大家都留下来一起过年吧!”
沈凌枭怔住了,不是因为他的话,而是他的腰带。
华丽繁复,织法独特,最重要的是,和央金卓玛腰间的那条,一模一样。
在藏区,只有夫妻,才会系一样的腰带。
沈凌枭呼吸一滞,心痛得仿佛刀割。
原来,他们已经是这样亲密的关系了……
他正想离开,忽然一个小孩跑了过来,张开手扑向央金卓玛和嘉木。
用藏语喊他们:“阿爸,阿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