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句话说完,她就像之前十几分钟只是个铺垫似的,嘴边一瘪,又要开始哭。
楚玟随手捏住了她的嘴。
小白馨变成了小白鸭。
“如果眼泪能解决问题,我父亲一定会做手术给自己的眼皮底下装上水管,可事实上眼泪解决不了问题,除了短暂缓解你的痛苦之外,它只是水而已。”
楚玟拿着纸巾,一点点擦掉白馨脸上的泪水,她的目光温和又坚定,白馨看着她,虽然还在抽泣,也比刚才平静了很多。
“现在,我问你,你回答我,知道就点头。”
其实恶龙是被哭得脑仁儿疼。
“你说你不能参加油画比赛了,是为什么?”
她松开了白馨的嘴。
小姑娘努力让自己不要哭,梗着脖子抖着嘴说:“我的邀请函被撕了。”
楚玟叫来服务生点了一份蛋糕一杯热巧克力,然后对她说:
“这个简单,可以向组委会申报遗失,或者问一下学校有没有电子版邀请函,所以,这不会影响你参加比赛。”
小姑娘噎了一下,嘴唇抖着说:“蛋糕我想要草莓味的。”
看来情绪一下子就好了很多。
楚玟又说:“我的下一个问题是,是谁撕的?”
蛋糕上来了,热巧克力上来了,白馨都没说话。
斜阳的余晖照在草莓上,热巧克力杯上水汽裹着甜香一起蒸腾。
白馨愣愣地看了很久,终于轻轻叹了一口气,说:“是我爸。”
和很多傻白甜的女主角一样,白馨的母亲在她很小的时候就死了,他爸很快就娶了另一个女人。
“我爸和阿姨一直想要一个儿子,还找过一个算命的去算,那个算命的老爷爷指着我说阿姨命中只有一个孩子,所以……我就只能叫她阿姨了。”
说话的时候,她的脸几乎要埋在草莓蛋糕里了,虽然那块蛋糕还没一块麻将大。
“可是我叫了十几年阿姨,我爸也还是没有再多一个儿子,本来我学习也一般,头脑也不好,幸好遇到了李娴,她一路教我学习,让我能考上明真大学的免费生,我本以为,我考上了一所好的大学,我爸爸会更喜欢我一点,一点点就好,有草莓的种子那么一点就好……今天我回家,跟他们说我这个周末不能去打工了,要去学校画画,要参加比赛。我爸跟我说,既然我心这么野,总想出去,干脆就去相亲吧,等大学毕业就直接嫁人。我说我不愿意,他就把我的邀请函撕了。”
说着说着,白馨的眼前又是一片模糊。
楚玟的手轻轻搭在了她的肩膀上。
“别难过,你又没做错什么。”
白馨的嘴边又扁了,她想哭,又把眼泪憋了回去。
“楚玟,我真的没做错吗?”
楚玟轻轻摇头:“没有。”
“可我觉得我有呀。”眼泪还是落了下来,滴在了蛋糕上,“我有一张妈妈的照片,我有好多次问她,为什么不带我一起走,这样爸爸和阿姨就会再生一个弟弟,他们两个一定会好好爱那个弟弟的……”
“傻话。”大小姐抬了抬下巴,直接打断了她,“他们生不生得出儿子跟你有什么关系?你又不是活体避孕药。”
白馨:“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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