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最后的被告出现。
我险些从座位上跌落。
竟然是齐思铭。
而他的代理律师,是宁瑶。
向然恒的代理律师一件一件控诉着齐思铭的罪行:“被告克扣工人工资,拖债不还,害死一个又一个美好的家庭。”
而那个我印象中总是满面春风,会常常做好事的人,此刻满脸冷漠。
向然恒声音颤抖,指控着齐思铭:“你害死了多少人?那点钱对于你来说不算什么,可对我来说是救命的钱。”
“我妹妹抑郁症,痛苦到自杀,现在依旧在医院躺着,可你们呢!”
向然恒情绪有些激动,被法官出言禁止。
可齐思铭慢条斯理地回应:
“抑郁症是什么了不起的病吗?都是矫情养出来的。”
“据我了解,抑郁症的人说点好话哄哄就会好。但原告这种情绪激动的人,也能看得出来不会哄人,所以,你怎么能断定你妹妹不是你害的呢?”
我看着齐思铭,目光迷茫而空洞。
炎炎夏日,我却像沉寂在冬日再无生命的枯木。
一颗心完完全全冷下来,碎掉。
我突然觉得齐思铭很陌生。
我因为抑郁症受折磨时,他大颗大颗掉下的眼泪算什么呢?
我因为抑郁症深夜睡不着时,他耐心哄我的时候算什么呢?
都是装的。
无时无刻地都在装。
他心里一直觉得这个病,是矫情。
真可笑。
17
宣判长宣读判决。
齐思铭只需在七个工作日内返还赔偿。
而向然恒想多争取的利益,通通都被驳回。
因为,齐思铭有一个很厉害的代理律师——宁瑶。
此刻,二人如常胜将军,双双往出走。
“思铭,今晚要不要喝点?”宁瑶浅笑,一改法庭上的严肃模样。
齐思铭淡定到好似只来走个过场:“行啊。”
我坐在原位,心脏好似都不跳动了。
在走出法庭那一步,齐思铭像是感应到什么,突然回了头。
“妍妍?”
视线相接,我冷漠地看着他。
“你怎么会来这?”他面露惊讶。
还未走到我面前。
向然恒便挡住了我的视线。
他强撑出一个微笑,向我伸手:“走吗?”
“当然。”
我站在了向然恒身边。
可下一秒,齐思铭大叫一声:“黎茗妍!你在干什么。”
法庭上云淡风轻的人,在此刻急了眼。
他慌慌张张绕过椅凳,走到我身边,连宁瑶都拉不住。
“黎茗妍,你跟他认识?”
我面不改色地“嗯”着。
齐思铭气笑了:“他可是告我的人啊,妍妍,你是不是。。。。。。”
“对,我帮的就是他。”我紧握着拳,掷地有声:“这些年你做得风生水起,我当你还是保持初心好好做事的齐思铭呢,结果呢?”
我深吸一口气,轻声说着:
“我来这里时,万万没想到那个可恶的人会是你。”
“你做这些能对得起当年的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