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有不夸人,夸发钗的!
林以纾摇头,却也不再追究。
毕竟宋知煜能做到现在这样,已然很不易。
她抬手摸向自己的发钗,“好看吗?是景寅礼送给我的。”
宋知煜陡然抬眼,“谁送的?”
林以纾:“景寅礼啊,刚才他在书阁里送给我的。”
宋知煜的眼神冷下来,他走近,弯腰盯向这个发钗,“仔细一看,这般劣质,你戴着它。”
他开口,“丑。”
林以纾:“”
三十七度的嘴里,是如何说出这般冰冷的字眼!
林以纾:“丑你就别看!”
宋知煜不仅看,他还抬起手要将这个发钗拿走。
“欸欸欸,干什么!”林以纾往后退,“怎么还拿我的发钗呢?”
她护住自己的脑袋,被宋知煜抓住手,他要往外拔。
林以纾用力晃脑袋,惊险地逃过一劫。
经历这么一遭,她的发髻也乱了,露出几根炸毛的青丝来。
林以纾:“你干什么要拿走我的发钗?”
宋知煜:“你摘下来,我告诉你。”
林以纾盯宋知煜:“你别这么异常,你再这样,我会以为你喜欢我的。”
少年的身形陡然定住,像是被射了一箭一样身躯晃动。
林以纾:“怎么了?”
宋知煜笑了一声。
林以纾怪害怕的,“我开个玩笑而已,你别放心上。”
宋知煜那双丹凤眼笑得都弯下了,像是听到什么天大的笑话。
笑到一半,他的笑顿时消失,“真是谢谢殿下告诉我。”
他靠近,将林以纾逼到门庑边的墙壁上,一字一句地说,“原来,我、喜欢、你啊。”
林以纾更害怕了。
宋知煜说这话的时候,额间的朱砂鲜艳得要滴出血来。
完了,煞气让宋知煜彻底变疯了。
她再也不玩抽象了。
林以纾从门庑的夹缝里走出来,快步离开。
她要去办正事。
少年像一条甩不掉的尾巴,他跟在林以纾的身后,眼神冷冷地盯着她发髻间的珍珠发钗。
牙根的地方,有些发痒。
林以纾见宋知煜并没有再口出什么狂言,也任由他跟着她了。
两人一齐走到梅府西侧的管事处。
越过行廊,林以纾推开门,踏入管事处的厅堂。
厅堂内摆放几列油漆大桌,上面摆满账簿、文书,文房四宝,几位管事的正伏案疾书,时不时拨动算盘珠儿。
梅府的账太多,有些账簿都堆到脚下了。
几个管事的太忙了,见到生面孔来,就抬个眼皮子意思意思。
只站起来一个管事的,油滑地来打招呼。
林以纾说出自己想要查梅府的名目簿子后,管事的开始打起太极,态度非常之消极怠工,根本不想越过重重的账簿,去翻找陈年的名目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