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就像战争发出的冲锋号,大厦倾斜向下倒塌,霎时间天崩地裂,一层层带着寒气的冲击波,以超音的速度向边缘快速席卷而去。
所到之处不留一点残渣,灰尘漫天飞舞,久久不散。
随着巨响,眼前彻底黑了下来。
黑暗中只能隐隐约约风中夹藏的呼吸声。
等嘈杂地动的声音停止,漆黑中有东西悉悉索索的不停向外摸索。
忽然声音止住,外围碎石被什么用力一推,露出洞口,从里伸出只被划出无数血痕包裹着浓灰的手。
随着洞口的出现,一股臭到吐白沫的味道传了出来,紧跟着有滋滋被腐蚀的声音,洞旁边的东西也被不断推或挪开,空间越来越大。
‘嘭’洞口爬出了一个人影,人影站稳后又转身拉正在探出头的另一个人,一个又一个直到里面再没有人冒出来。
风已经渐渐停下,天空微暗,头顶楼像从中间被劈开倒塌在后面。
归七满脸浓灰站在废墟中,眼睛干涩的眨了眨,深处充斥着惊骇。
眼前整齐的冰层已经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无数条深不见底裂缝,与楼墙的残骸。
耳边仿佛还回荡天花板砸落的巨响。
“先离开这。”
云不野握住归七的手臂,几人灰头土脸慢慢钻出残骸,扶持着往远处空旷的冰面走去。
中途路过一滩血迹和一只断脚,让他们脚步停了停。
视线落在冰层下那团黑影上,归七全身不寒而栗。
显而易见,刚才的确有人从楼上跳下来,然后倒霉的掉到裂开的冰缝中,被合上挤压血沫了。
等终于能够停下来时,司元毫无形象率先摊坐在地,眼睛里满是呆泄与后怕。
“……活着真好。”
其他几个人也虚脱的直接瘫坐在冰面上。
归七也跟着做,但在屁股着地前被云不野往下放了滑板垫住了。
是的没错,经历了这么多,他们的滑板依旧在背包里面,除了有些脏之外没有任何损害。
休息了一会儿,余震迟迟没来,几人的神经松了松。
云不野走远一些拿出望远镜朝远处观察,池沼与沈三年也各忙各的。
只有归七与司元两人还坐着。
归七盘腿坐滑板上,从兜里掏出小雪放回肩上,跟它沟通。
司元双手撑在冰面,仰头看着天,眼里浮浮沉沉,良久后他叹了口气,嘴巴动了动才要说话,屁股下面就猝然一润。
司元犹疑蹙起眉心,往下一摸触湿润,他猛坐直身体:“靠!”
将其他几人的视线吸引了过来。
池沼:“怎么了?”
归七掀起眼皮循声望去,眸光微暗,只见司元抬起的那只手上湿漉漉的往下滴水,脚下的冰层正在开始融化。
走远一些的云不野他们也看到了司元叫的原因。
“得回小区拿充气艇。”
没多久冰面就化出来薄薄的一层水沫。
这一刻几人动作迅速,默契的拿出滑板按照来时的分布往小区向滑动。
或许是因为冰面有了水,滑板滑的速度要比来时快上许多。
但没持续多久,脚下的滑板就变得迟缓,有些漂浮。
归七拉了拉绳子:“直接跑吧。”
“好。”
几人将滑板丢掉,往前淌水。
此时冰层化掉的污水已经来到了小腿那。
加靴子越来越沉,没有防水功能的鲨鱼裤缓缓湿润,归七心里有点后悔,心道早知道就不出来了。
短短一天发生这么多事,这一趟出来纯遭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