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每看着堆成小山的银票,他都要感慨自己当初真是瞎了眼,幸亏没有和谢语闹翻。
叶伦坐在琉璃宝阁的后院里,手中把玩着一枚棋子,嘴角微微上扬。
对面的谢语忍不住嘀咕,“平白将那么多的钱送入了曹武的口袋。”
和曹武合作一事,她一直心有不甘。
叶伦笑道:“凤舞九天琉璃花瓶在寿宴上当众碎裂,仅仅是削官降俸可不够。”
朱元璋多么小心眼叶伦是深有体会的,寿宴上的贺礼碎成一地,跟诅咒朱元璋没什么区别,肯定不会轻拿轻放。
之所以不痛不痒的罚曹武俸禄,不过是因为曹武乃是宣宁侯曹良臣唯一的后嗣,朱元璋不好当众落。
现在是等着时机,到时候一并清算。
叶伦将棋子轻轻放下,眼中闪过一丝精光,他抬头望向窗外,京城繁华的街景尽收眼底。
琉璃宝阁门前依旧人头攒动,一群丫鬟小厮挤在一起,有的甚至支起了遮阳的油纸伞。
“这些人,倒是比抢盐还积极。”
叶伦轻笑一声,“曹武那蠢货,还以为自己捡到了天大的便宜。”
谢语正在吃着糕点,闻言手上一顿:“这话怎讲?”
“你想啊,这琉璃饰品如今在京城炙手可热,谁不想分一杯羹?那些贵女们为了一件饰品,甚至不惜通宵排队,这种疯狂早就传入圣上耳中了。”
谢语蹙眉:“可是,这样一来,我们的琉璃生意岂不是也要受到牵连?”
叶伦站起身,踱步到窗前。
楼下一个小丫鬟被人群挤得东倒西歪,手里的团扇都掉在了地上。
“你还记得去年的事吗?”叶伦突然问道。
谢语一愣:“去年?”
“去年礼部尚书家的千金,为了一对珊瑚手钏和人打了起来,结果闹到了圣上面前。”叶伦嘴角微扬,“你猜怎么着?圣上大怒,当场下令禁止贵女佩戴珊瑚。”
谢语恍然大悟:“所以驸马是想……”
“没错,”叶伦接过话茬,“当今圣上最痛恨的就是这些奢靡之风,现在满京城的贵女为了琉璃饰争得头破血流,圣上岂能坐视不理?”
谢语皱眉思索片刻:“可若圣上真要追查此事,我们岂不是也难逃其咎?”
叶伦转过身,从袖中掏出一张纸:“这就是我们的退路。”
那是一张文书,上面赫然写着“进献琉璃工艺”几个大字。
“琉璃本就是西域贡品,若能让大明自己也能制作,岂不是一桩大功?”叶伦微微一笑,“到时候,我们不过是为国献技罢了。”
谢语眼前一亮,随即又有些担忧:“那曹武他……”
“他?”叶伦冷笑一声,“贪婪蒙蔽了双眼的人,往往看不到自己正在走向深渊。”
话未说完,楼下突然传来一阵骚动。
原来是两个官家小姐为了最后一件琉璃镯子争得面红耳赤,一个丫鬟被推倒在地,痛呼声引来了更多围观的人。
叶伦望着这一幕,眼中闪过一丝玩味:“看来,好戏很快就要开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