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红色的大门华丽庄重,上头的门钉闪烁着金光,横七竖九,每枚足有拳头大小。
“还真有救了!”
叶伦快步走近,捡起块石头轻轻刮了刮门钉表面,金粉簌簌落入掌心。
他眼睛一亮,从靴筒里抽出一把薄如纸片的小刀,刀身略弯,正是撬物利器。
“使不得啊殿下!”周达一瘸一拐地追上来,“这是驸马府的门面,让人瞧见了定会笑话您落魄……”
叶伦手上不停,已经将刀尖插入门钉边缘。
“老周,驸马府那还有什么面子,填饱肚子最重要!”
周达不知道圣旨内容,但是叶伦却清楚知道,罚俸三年绝非说说而已。
驸马府被搜刮一空,连一粒米都没有,想要撑三年可不容易。
“这可是包金的好东西,每个至少值二十两,要不是钉在门上,早让人顺走了。”
刀尖轻轻一撬,门钉松动,叶伦迅换了个角度,又是一撬,第一颗门钉便应声而落。
他掂了掂,沉甸甸的,心中暗喜,六十三颗门钉,正是他在大明活下去的资本。
不单单要活下去,还要活得舒舒服服!
七下八下的功夫,门钉全被取下,叶伦找了块布包好,扛在背上。
街市上已经热闹起来,叶伦领着周达穿过人群,直奔当铺。
当铺老板是认识叶伦的,立刻过来行礼,客客气气地询问,“驸马爷光临小店,有何要事?”
叶伦把包袱扔在地上,“这些物件儿,值多少钱?”
“这……”
看着散落一地的门钉,当铺老板表情变了又变,驸马府金碧辉煌,连大门上的门钉都是包金,这件事情京城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没想到昔日嚣张跋扈的驸马爷,竟然落魄到扣门典当。
“吞吞吐吐,到底值多少钱!”
叶伦一脸不耐烦,实在是一路走来,已经饿的是前腔贴后腔。
“驸马,一千两可以吗?”
当铺老板抹了一把额头上的冷汗,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他一个小小商户,可得罪不起当朝驸马。
叶伦在心里盘算了一下,点头答应,“五十两现银,剩下的给我银票。”
拿到银子,叶伦带着老仆,两人转入春风楼。
酒楼里香气四溢,叶伦招呼伙计上菜,美酒佳肴摆了一桌子,一只金黄油亮的烤鹅放在叶伦面前。
“尝尝。”
叶伦撕下一条肥美的鸭腿递给周达,自己抓起鹅腿大快朵颐,油光顺着指缝往下淌。
周达看着主子吃得香甜,想起他在诏狱受的苦,不禁老泪纵横。
“殿下慢些,”周达给叶伦斟了碗酒,“别噎着。”
填饱肚子,周达犹犹豫豫地开口,“殿下,驸马府的大门,是不是该修缮一番?”
为了撬下门钉,朱红色的大门残破不堪,实在是有辱门楣。
叶伦却不以为意,他端起酒碗一饮而尽,抹去嘴角油渍,笑道:“有没有面子不重要,吃香的喝辣的才是根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