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白秋想了想,还是叫了傅先生一声。
傅斯岸已经派了随行助理去处理与酒店的后续交涉,他本人没挪步,身上的廓形长风衣也被简单地随手拍理过。
仍是一副翩翩斯文,身形修长的俊冷模样。
“怎么了?”
傅斯岸低眸看过来,问。
舒白秋道:“先生,刚刚的事……等傅鸣回去,家里会不会找你麻烦?”
他不知道方才傅斯岸是怎么让傅山鹰夫妇离开的,但傅先生的处事一向沉稳低调。
刚刚这场意外,却是纯粹的突发事件,还不知会对傅先生造成什么样的影响。
“没事,不用管他们。”
傅斯岸却漫不经心,言语间,对傅家当真没什么在意。
他反而垂眸又确认了一遍舒白秋的状态。
“你还好吗,有没有伤到?”
舒白秋摇头。
他站得远,又和傅鸣隔着一张长桌,并未受到什么实质性影响。
不过……
少年顿了顿,看向傅斯岸身侧。
“先生,你的手……?”
“嗯?”
闻声,傅斯岸抬手看了看。
他这时才瞥见,自己的手背外侧有一道浅细的划伤。
应该是被傅鸣的衣服挂饰无意中划到的。
“我没事。”
傅斯岸原本已经放下了手,见眼前少年的视线追下去,他停了停,又将手背抬起,沉下手腕,微微倾侧,示意给对方看。
“没破皮,没有皮下淤伤,两天内可以自愈。”
听到这么客观专业的冷静口吻,舒白秋似乎这时才松口气。
他点点头,乖乖应声。
“好。”
酒店内已经没有了其他需要两人查看的婚礼布置,傅斯岸叫来了车,让罗绒先护看舒白秋回去。
少年走后,傅斯岸继续处理手头事宜。
无意间,他瞥见了一眼自己的手背。
那上面的划痕并不深,某些角度甚至会被光影遮住,极容易被忽略。
但舒白秋发现了。
不知是对光影色调的过分敏感,还是因为少年的性格本身。
早在上次罗绒眼下受伤的时候,傅斯岸就有察觉。
舒白秋会竭力隐藏自己的伤势。
却会关照别人的伤情。
这让人心绪愈加复杂。
让傅斯岸沉默。
三年以来,明明少年经受那么多深重的恶念。
他却依然对别人怀有善意。
回到月榕庄之后,舒白秋照常用过餐点,看完今天的藏品和婚礼进度,就准时去休息了。
下午傅鸣的事,似乎当真没有对他造成什么影响。
在舒白秋不知道的时候,他睡着以后,当晚的睡眠记录也被调取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