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蘅回过头,对视着子冉,她的眼底,流露出了从未有过的悲伤,就好像是卸下了坚强的伪装之后,呈现出来的,是隐藏在心底的痛与苦还有挣扎。
“或许,公主应该听听我的心声。”子冉握着姬蘅的手抵在自己的心口,紧紧的贴着,每一次跳动,掌心的感受都无比清晰,“它已完全属于你,不是吗?”
泪水从姬蘅的眼角倾泻而下,这一刻,子冉变得既心疼又慌张,她将姬蘅搂进怀中。
“阿蘅。”子冉抱着她,无比心疼的说道:“对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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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个月后,燕国,燕王兴四年,春。
——阳华殿——
“大王。”寺人捧着十几卷竹书,“这是云中君送来的。”
子兴打开其中一卷后,生气的将竹书扔进了炭盆中,以此来宣泄自己的不满。
“这几个月,一直都在看这些,都是他已经处理过的政务,而这些,寡人早就学会了。”
“寡人现在需要的是这些吗?”子兴怒道,“寡人今年十二了,有哪一国的王,会像寡人这样憋屈。”
“继位四年,身为君主,却对朝政一无所知。”子兴将竹书通通丢进了炭盆中,“对自己的国,自己的臣,自己民,我什么都不知道。”
由于这些竹书都是云中君派人送来的,侍从们害怕会受到责罚,于是冒着火,从炭盆中将竹书拾取。
子兴看见后,更加恼怒,“你们还捡它做什么?”
“是害怕他会惩罚你们吗。”子兴什么都明白,但仍旧气不过,于是将气全都撒在了他们身上,“你们怕他,难道就不怕寡人?”
“大王息怒。”子兴身侧的近侍走上前安抚道,“何必为了几卷文书而气坏了身子。”
“寡人是因为这些书简吗?”子兴回到座上,拉着一张阴沉的脸。
“君子及冠方可治人,古时诸侯为尽早执掌朝政,多提前举行冠礼,文王十二而冠,大王今年恰好十二,到了及冠之龄,但是朝中却并没有这个意思。”侍从道,“可是大王是燕国的王,朝臣不主动提及,大王”
子兴看着侍从的眼神,“你是说,寡人自己提?”
“是的大王。”侍从点头,“虽然朝政把握在云中君之手,可毕竟您才是大王,诸侯国之上,还有周天子呢,这些朝臣,难道敢违背礼制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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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年暮春,燕国大朝,燕王子兴忽然在朝会上提出要加冠亲政。
“王太后。”曹芷踏入殿内,脸露愁容。
“何事?”
“大王在今日的大朝上,突然宣布说要加冠,并提出亲政。”曹芷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