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冉拄着拐愣在原地,轻轻挑眉道:“说得倒是轻巧,我又不是国君。”
“你若想要成为国君,便要有这样的所思。”姬蘅道,“她要在你的意识当中,变成你的争取之心。”
“我知道了。”子冉道,“你再说下去,水就要凉了。”
姬蘅本想拒绝,可看着子冉期盼的目光,又不忍驳了她的好意,“你这般强于我,怕是县里的官员与百姓要说新后的闲话了。”
“谁敢。”子冉道,“再说,这可花了不少刀币呢,也没让他们白辛苦。”
“那你出去。”姬蘅道。
“啊?”
“难不成你还要看着?”姬蘅皱眉道,“在齐国,若非侍者,偷看国君的姬妾沐浴,是要被挖去双眼的。”
“不看就是了。”子冉忽然放声大笑,“又不是没看过。”
听到子冉的话,姬蘅便再也忍不住的将她推了出去,“闭嘴。”
至房门关上,她才松了一口气,开始宽衣沐浴,随着宽厚的礼衣一件件褪去,洁白如雪的肌肤逐渐没入萦绕着雾气的水中。
在热水的浸泡之下,姬蘅身体逐渐放松了下来,没过多久,屋外传来了笛声与乐声。
“扬之水,白石凿凿,素衣朱襮,从子于沃,既见君子,云何不乐?”
子冉并没有走远,而是坐在了泥土堆砌紧实的阶梯上,伴随简洁的月光,吹着乐曲。
“扬之水,白石皓皓,素衣朱绣,从子于鹄,既见君子,云何其忧?”
不一样的音色,从屋内传出,子冉一边吹着竹笛,回头看了一眼门窗紧闭的屋子,这是屋内之人的回应,别样的音色,直入她心中。
她闭上眼,歌颂道:“扬之水,白石粼粼,我闻有命,不敢以告人。”
“我闻有命,”再睁眼时,子冉的眼眶红润,“不敢以告人。”
院中的侍从,听着二人天衣无缝的对唱,沉醉其中,至结束时,竟从心中生出遗憾来。
有人忽然小声感慨道:“那燕王都已过天命,病入膏肓,若是公主能嫁得这位燕王的公子,就好了。”
“是啊,无论年纪还是样貌与才学,公主与他都般配极了。”
“时也,命也。”
疯症
细碎的议论声,传到了子冉的耳中,由于自己的失信,让她倍感愧疚。
或许在她心中,今日亲迎,本该是她。
房门忽然打开,子冉回过头,姬蘅换了一件准备入睡的薄衣走出,耳畔与颈间被打湿的碎发尚未干透。
齐女多婀,便让不少燕国随侍感到惊艳。
“燕赵多悲歌。”姬蘅开口道,“听着很是伤感呢。”
“你问我什么是喜欢。”子冉突然说道,“我答不上来,因为我也不知道。”
“但我知道,当我得知你要嫁给我的父亲时,我是不开心的。”她又道。
“悲从心来,却无法告人。”
“这是痛,是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