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起国家失序和失衡,政权被推翻,舍弃骨肉,在他看来无疑是最小的代价。
这场庆功宴,变成了重审旧案,处置公子与重臣的刑场,并改变了燕国现有的局势。
让燕王裕没有想到的是,辛吾都没能扭转的局面,竟然会出现在了自己的长子手中。
但同时,也再一次的印证了,他的担忧是正确的。
他的子嗣中,只有长子最像自己,他在满意的同时,也害怕着。
徐德命人将燕王裕扶下了明台,封赏不再继续,罪责也没有宣布,但是一切都已尘埃落定,庆宴也就此结束。
“都散去吧。”徐德最后传达了王的意思。
群臣紧绷着的弦,终于得以放松,他们震惊的同时又唏嘘不已。
“这真是,令人匪夷所思。”
“究竟是公子由和公子还利欲熏心,还是公子冉手段高明呢。”
“这是一个疯子可以做出来的谋略吗?”
“如此精心与巧妙的安排,这般的洞察人心。”
“疯子怎么会隐忍,怎么会蛰伏呢。”
“难道说,他一直在装疯?”
“不管怎么样,他们的罪责难逃,而今公子冉作为长公子又立军功,关于国君继任者的人选,怕是没有第二个人选了。”
“哎。”
“倒头来,什么都没有变啊。”
“哪里没有变。”大司徒邹衍站在空旷的庭院中,他看着天上的夜色与忽暗忽明的北斗七星,“明明就是天象变了,燕国的天,也要变了。”
殿内,子冉看着王后陪同自己的父亲离去的身影,良久后准备转身离开。
“长公子留步。”徐德折回殿内唤道。
上将军乐易多留了一个心眼,于是也作了停留。
“大王请长公子去一趟阳华殿,大王有事要与长公子单独说。”徐德特意将单独二字说得尤为大声。
“好。”子冉应道,今夜发生了如此多的事,都是她一手造成,单独面见君王,必不可免。
“公子。”乐易有些担忧,因为子冉的锋芒太过于耀眼,即便除去了手足的威胁,可是她最大的威胁根本就不是他们。
“上将军放心吧。”子冉却并不担忧,“他是我的父亲,他了解我,我当然也了解他。”
“公子,过刚易折。”乐易提醒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