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王的允诺,何其珍贵。”徐德回道,“比任何的赏赐,都要重,而且”
徐德很是谨慎,不敢多言,燕王裕遂道:“说吧。”
“对于长公子的军功赏赐,大王有所忧虑,若是许下允诺,一来可解大王赏赐之愁,二来,也可做一个试探。”徐德大着胆子猜测了燕王裕的心思,“若是长公子经过此次战争,磨砺了心性,变得沉稳,自然知道收敛一些,必然也不会提出过分的要求。”
“但是你知道他的脾性。”燕王裕很是不放心道,“寡人怕他追问一些不该问的往事。”
“所以小人才会说是试探。”徐德回道,“大王让长公子前往边境,一是为长公子入朝做准备,二是磨炼,如今大王让新昌君主持了祭祀,长公子此次回朝,当要有所觉悟才是。”
“毕竟,不管诸位公子所依何族,所托何人,终究是都是王臣。”徐德继续说道。
“连你这个阉人都懂的道理,他们几个怎么会不懂呢。”燕王裕长叹道。
“这是最后一次机会。”燕王裕冷眼道,“这一次,寡人绝不再心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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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年十二,下旬,除去驻守边关的守军,乐易所领人马悉数凯旋,燕王裕遂令六官之长,携文武百官出城相迎。
——蓟城——
“冬至时,大王命子新昌君登上祭坛为燕国祭祀祈福,这可是国君才能够行使的权力,朝野都以为大王要传位新昌君,可如今云中君打了胜仗凯旋,立了如此大功,这传位之事,怕是又悬了。”
“一个儿子统领兵事,一个儿子掌管祭祀,大王是想把家国重任都交给公子们么。”
“我瞧着像。”
进入王都后,子冉便听得了朝中的一些事宜,包括在大军出征时,燕王裕命公子由在后方举行祭祀,为燕国祈祷战争得胜。
“祭祀。”子冉皱起了眉头,“这件事我怎么没有听人提起。”
一旁的乐易自知瞒不住,于是说道:“在公子随军离去后不久,大王就下了此令。”
“子由。”子冉半眯起双眼。
“公子,此次回都,千万要沉住气。”乐易提醒道,“这份功勋定然能让您在朝中站稳脚跟。”
“是吗?”子冉却有不一样的看法,“只要我沉住气就可以了吗?”他看着乐易问道。
“这”乐易无法给出肯定的答复。
“吾想问上将军,这些年我可曾做过什么出格之事?”子冉又问道。
乐易摇头,“在臣看来,并没有。”
“所以究竟是因为我做了什么,让大王动摇了选择我作为继承人的心思,还是因为,大王本就动摇了心思,无论我做什么,其实都无关。”子冉说道。
“这”乐易大惊,自辛夫人去世,子冉患上疯症之后,燕王裕虽对子冉多了怜爱之意,但仔细看来,这份疼爱,无异于是在捧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