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你家主子的欲望在哪吗?”温离背过身,摇两下扇子问。
莲净摇头,“不知,主子心思太沉。”
温离语气平平道:“在我。”
他向前踱了两步顿住,忽而折返回莲净身侧,并扇道:“我亦是如此,但我与他不同,我在世上伶仃孤苦唯有他一人。”
温离敛眸盯着莲净的耳廓,言语疑似带笑地说:“梵文真好看。”
“鹤卿也给阿离的腰上刺有,可是阿离喜欢独一无二的,夫君的艺术岂能分享于他人的皮肉上?”他嗤笑一声,无来由地叫莲净泛寒,一股子冷意自脚底窜上脊梁骨。
“哪日阿离瞧它生有醋意恼了火,便好心替你寻法子洗掉,洗不掉也无妨,阿离刀子快。”
莲净不由一颤,当即单膝下跪:“是属下僭越,口无遮拦。”
温离后退半步,垂眸眼风掠过莲净发冠,望向暖阁外的阒空。
莲净垂首看那人的衣摆,在若有似无的寒风下不着痕迹的动了动。
温晚和景阳王爷同裴逸回去了,季燃隔老远眺见季杳便下楼去,这会儿的暖阁静得落针可闻。
温离不语片刻,收回视线时,发寒的笑意褪去,和适才淡然的神情无二。
手中的折扇挑起莲净的下颚,要莲净跪着仰望他。
莲净扬着下颔,被一双桃花眼打量得头皮发麻,那眸子里的光泽清幽冷僻,不近人情。
“起来,跪我作甚,我可不是你的主子。”温离敲了敲莲净的下颚,撤了扇子。
即便敛尽了那令人不适的笑,如常的温和也会随着两下的敲打而显得嘲意十足。
“属下知错。”莲净再垂首道。
“你、没、错。”温离咬字轻轻吐出。
梅鹤卿站在暖阁门口,目睹了里面的一幕,走进来道:“阿离。”
温离闻声朝梅鹤卿看去,间隔两三步的距离,那骨骼分明的手向他伸来,他眼眉浮笑迎上两步牵住,尖锐的芒刺化作消散的乌云,露出柔和的月光倾洒在睫毛和眼睑。
他家二爷喜欢的小把戏。
“鹤卿。”温离任牵他的手带到梅鹤卿面前。
梅鹤卿视线穿过温离的耳畔睨了一眼跪在地上的莲净。
温离看着梅鹤卿眼睛说:“鹤卿叫他起来吧,我的话他不听。”
梅鹤卿眨眼便对上温离的目光,柔声问:“怎么了?”
“莲净说了几句我不爱听的话,我只是让他闭嘴,结果他跪下非说他错了。”温离头疼地扶额,蹙了蹙眉叹说:“唉,我只是开玩笑,没真要割他耳朵的。”
“我让他起来,他一股劲认错。”温离委婉地笑了声,“给他吓坏了。”
梅鹤卿安抚地揉了揉温离的头发,他家阿离打翻醋缸了,嗅着又酸又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