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国伟很不高兴,娇娇初中没读完就辍学并不是她的错,周丽绢不应该拿这个来嘲笑人。他正准备批评周丽绢,任娇娇却先开口。
她单纯又无辜看着周丽绢:“不可以吗?我也不是不想读书。可我八岁那年,父母为了抢救公家财产牺牲,从此寄人篱下看人脸色生活,能活下去就很好了,哪敢奢望读书。而且常言道,人穷志不穷。我虽然学历不高,但是喜欢学习的心和你是一样的。”
旁观八卦的几个客人看任娇娇的目光变了,原来这姑娘身世这么凄凉,父母是为了抢救公家财产牺牲的,也算是英雄的孩子了,太可怜了。旁边那姑娘怎么能看不起人家,太刻薄了。
周丽绢重生也并没有任娇娇父母因什么去世的记忆,她也感受到了周围目光的变化,囧的想找个洞钻进去。
知道任娇娇父母竟然是因为这个原因去世的,她也很后悔刚才自己这么嘲笑。可看着任娇娇,她就是没法说出‘对不起’三个字。
为了表达歉意,她只能板着脸问:“你想看什么类型的小说?我给你推荐一下。”
任娇娇笑,告诉她:“只要是爱情小说我都喜欢。”
周丽绢:“……”
果然俗不可耐。
虽然这么想,但还是很认真给她挑选了几名世界爱情名著。
任娇娇愉快接过,说了声谢谢。
到时候如果自己对陈国伟说出那些昵称,就说是小说里看到的。
买好书,也差不多到了和其他人约定的时间,三人出了书店就直奔百货公司门口。
陈坚和其他人果然已经等候在那,看到陈国伟手中拎着的大袋小袋,多少有些吃惊。
因为买的东西比较多,陈国伟和任娇娇直接拎到陈坚车上,其他人则直接回了房间。就连周丽绢,在被喂了一肚子狗粮,难受的她胸闷心慌气短后,也暂时放下了盯着两人的大事。
放好买的东西,趁着四下无人,任娇娇拉住陈国伟的手,问出心中的不解:“为什么从书店出来一直用这样的眼神看我?”
陈国伟担心被人看到,连忙抽回手,红着脸反问:“什么眼神?”
“就是……”一时之间任娇娇也不知道怎么形容,总之他看她的眼神,让她想起在末世有次听到好友父母在和丧尸的大战中殉职的消息时她看向好友的眼神。
同情?怜悯?好像有,但又好像不是。
同情和怜悯是绝对的,比如四肢健全的对四肢残缺的任,比如绝对的强者对弱者。她没资格,她也不过是随时可能在和丧尸的战斗里丢掉性命的蝼蚁罢了。
她说不清自己当时是什么心情,总之很复杂,复杂到现在她想不到词足以表达。
她想不到,陈国伟倒是替她说了:“你觉得我是在可怜你?”
任娇娇想了想,点了点头。
陈国伟叹了口气:“也许一开始我确实是可怜你,但今天绝对不是。”
“那是什么?”任娇娇昂起头看他。
来了,看到了,又是这种眼神。
陈国伟低下头,拿额头碰了碰她的,过了一会才说:“傻瓜,我是心疼你啊。”
“啊……”任娇娇没想到,一瞬间心像有什么炸开,满满的。
因为逛百货公司耽搁了点时间,加上中途停下来吃午饭和晚饭也有所耗时,陈国伟一行人晚上九点才到家属大院。
这个点,生活在大山里的人一般都已经睡了,所以陈国伟他们的回来除了门卫外并没几个人知道。
一行人在路上奔波了两天,每个人脸上都有了倦意。拿好自己的东西下了车,挥了挥手便散了。
周丽绢长这么大,没连着坐过这么久的车,进山区后那段路弯弯曲曲,真的就把她绕晕车了,这也圆了她之前为了坐副驾驶座说的话。
陈国伟分配的房子是家属大院七栋三楼的一个两居室,面积不大,约莫七十平方米,统一的简单装修。因为一直以来都是他一个人住,屋内家具摆设也很简单,可以说除了基本用得到的家具基本没有其他,以至于陈坚一进到里面就嚷嚷:“不行不行,这个家空空荡荡冷冷清清,必须得好好采办一些东西。”
其实这样的话陈坚每次来都会说,但陈国伟都反驳,他一个人住用不着哪儿买多东西,而且工作也忙,没时间打扫。不过这次听到父亲说后,他没再反驳,反而嗯了声。
陈坚啧了声,脸上的嗤笑足以让儿子明白,自己在笑话他。之前那么嘴硬,现在有了媳妇说变就变。
陈国伟忽略父亲的取笑,问瘫坐在沙发上的任娇娇:“要不要先洗澡休息?”
任娇娇觉得他这建议很好,在车里狭小的空间待了两天,她迫切需要舒缓一下筋骨。
见她点头,陈国伟领着她来到浴室,耐心又仔细教热水器怎么用。
他们家用的是燃气热水器,需要开煤气开关、冷水阀、热水发、然后调水温,比县城宾馆的电热水器要复杂的多。
任娇娇虽然没用过这种热水器,在末世家里的设备都是智能的。不过她有一定的生活自理能力,即便陈国伟不说,琢磨一下也能知道怎么用。可陈国伟这么耐心教她,让她的心暖暖的,她也就安心做一个小女人。
洗好澡出来,陈坚可能为了避嫌进了客房,陈国伟则正用湿毛巾在擦铺在床上的凉席,
任娇娇了然,这么多天没睡,肯定积灰了。
擦干净凉席,陈国伟有些窘困对她说:“因为一直都是我一个人住,家里并没有多一套枕头被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