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思游心想,该庆幸吗?回到的是高二年级。这个时候钟情应该还在读高三;而她与周佳念之间,也还维持着友好纯情的朋友关系。
周思游抬起眼,看向窗外。盛夏绿色的梓树和梧桐,覆盖半层花园,花园外,一堵雪白的墙。
那是高三年级教室所在的教学楼。
而几年后名噪一时的小钟导,正在教学楼里,苦兮兮地当高三生。
思及此,周思游从桌前腾地站起,一阵风似的跑向后门。
讲台上的老师一愣:“周佳念!你去哪儿?!”
“肚子疼!”
丢下这句话,周佳念跑得飞快,一路狂奔消失在走廊。
……这看着也不像肚子疼的样子啊。
盛夏的蝉声如浪,风在耳边疾行。
越跑着,这教学楼与花园之间的形貌也在脑海里变得越是清晰。一路上撞上好几个老师,周思游先发制人,一声响亮礼貌的“老师好”。
脚步却不停。
老师下意识回复“你好”,脑回路卡壳半秒。
——于是,在她们责问“上课时间!瞎跑什么?哪个班的?”之前,周思游早就一溜烟儿地人影不见。
半刻钟后,高三理科a班,一个不速之客溜进教室。
她熟门熟路地找了一个病假同学的空座位,坐在座位上,开始翻起课桌上的试题卷。
啊,是她最烦恼也最恨的化学。
高中时期周佳念就不喜欢化学,如今更是连题目都看不懂了。
但也无所谓。她也不是来学习的。
周围的高三学生被她的动静一惊,眼角余光瞥来视线。但看见是周佳念,她们也没多惊讶,反而颇为熟稔地去敲前排钟情的后背。
钟情——她们小声说,你家大小姐来找你了——
想让好学生钟情在上课时间分神?门都没有。
一声声轻呼里,钟情头也不回,不为所动。
旁人见怪不怪,向周佳念耸耸肩,用口型说:抱歉啦,她就这样。怪了吧唧的。
周佳念摆手。“没事。”
好在讲台上的化学老师并没注意到教室里的插曲,仍对着电子白板,滔滔不绝讲题。
周思游坐在课桌前,托着腮,盯紧钟情后背。
校服熨烫平整,气质温和却坚韧。
周思游看着她,脑海忽然浮现出她们在曼谷拍摄《猎》的时候,海岛篝火边,钟情导演娓娓而来的那些话。
onceiwasyoung,irealizedilikedagirlanyway,whilerealizgthatflip,ialperceivedthatshewaswayoutofyleagueeverythgwastatters
andthatgirlissello
不知为什么,周思游忽然有些眼眶湿润。
钟情为什么要说‘shewaswayoutofyleague’呢?感情这种事情,为什么会有配得上或配不上的说法。
相爱是一场一拍即合的游戏。只要还喜欢着彼此,游戏就不会被喊停。
周思游有些恍然。
明明那个时候她们都那么向往彼此,但因为一些子虚乌有的误会,居然真的……就这么错过了。
一错过,就是七年。
不等再伤春悲秋,头顶传来一阵铃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