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艽一个激灵,追到窗边,趴在窗棂边。
却看周空稳当当地落在下面。
“怕什么?”看她神色紧张,周空反而觉得好笑。“你闯了邹府,闯了莫小渔村,甚至闯进那叶青洲在三清山布下的阵法,还能平安无事地出来,一个三层的小楼,就让你怕啦?”
罗艽皱眉:“我是怕你……”
周空拍了拍手掌、衣裤,开口时,语气竟有些骄傲。“小的时候,宫里无事,我穿了哥哥的衣服偷溜出去玩,比这还高的墙我都翻过。”
她看着罗艽也从窗口一跃而下,絮絮道。
“其实,那时我就不懂,缘何都是出宫玩乐,太子哥哥可以大大方方地穿着常服去,我却只能换上他的衣服,做贼似的翻墙?”
“她们说,因为我是公主,他是太子。女子和男子,是不一样的。”
“我……呵。”
触到罗艽的目光,周空仿似才回过神,略带歉意地笑笑。“不说那些了。对了,我也是在那时遇到阿越的。她小时候很可爱呢——鹅黄色的衣裙,两个小辫子——想象不出来吧?”
此时,周空声音沉了沉,语气中满是怀念。“那时……她还以为我是小公子呢。”
罗艽笑道:“长公主和驸马,还真是好缘分。”
周空却垂下眼,抿了抿唇。
此刻一道微风拂过。罗艽忽而看到不远处,有人在卖糖饼和话梅糖。
她有些馋,掂量了一下兜里的碎银,还想着要去买,于是扭头看向周空,小意催促道:“你不是要说金叶的用处?”
周空慢悠悠地点了头。“比如,你要买那边的话梅糖,那我们……”
罗艽诧异道:“你这都看得出来?”
“久居朝堂,”周空轻笑一声,“这点眼力见儿还是要的。”
她们大步流星地来到糖铺子前,罗艽刚要伸手掏银两,就看周空从袖里摸出一片金灿灿的叶子。
午后阳光恰好,照耀在那枚金叶令牌上,使之闪闪发光,仿若稀世珍宝。
罗艽于是手一顿,换了口袋,也掏出自己的叶子。
沿途奔波,罗艽本不知晓这金叶子的妙用,是故在她眼里这金叶子与平凡草叶子并没什么不同。
哦,比平凡草叶子还更沉一些,导致罗艽几次三番想将它丢弃。
可转念一想,又觉得毕竟是当朝长公主所赠之物,应当不会是中看不中用的玩意儿。
而现在……
罗艽看了眼自己的金叶子,又看了眼周空手里的,默默将手垂下。
周空手里的叶子金灿灿,罗艽手里的叶子灰扑扑。中不中用不知道,已经变得不中看了。
就听周空向铺子老板要了一袋子话梅糖,再取出叶子,在老板账簿上划了长长的一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