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贵见状气愤的说道:“王张氏,你我到底有何冤仇,以至于你千方百计置我于死地?”
“你杀了我家老爷,留下我们孤儿寡母无所依靠,这便是不共戴天之仇!”
就在两人争论之时,仵作已经查验完毕,回禀道:“回大人,茶壶和茶杯中均有毒,点心中无毒。”
崔淼点点头,接着吩咐道:“劳烦你检查一下,死者是中的什么毒,是剧毒还是慢性毒素?”
吴坤将崔淼渐渐掌握主动权,脸色更加难看,不悦的说道:“百户,这命案应由本官来调查,不敢假手于人。”
崔淼微微一笑,躬身说道:“是,大人,标下放肆了。”
“听说这里发生了案件,还惊动了清宁伯,下官十分惶恐。”随着声音的传来,一个身着常服,头戴乌纱帽的中年男人快步走进来,径直朝着沈清的方向走去。
沈清眸光微闪,看了崔淼一眼,现在明白崔淼为何索要他的牙牌。他站起身,微微笑了笑,说道:“赵大人,好久不见。”
赵全德是提刑按察司的按察使,正三品,在王府见过一次,所以赵全德认得沈清。赵全德笑着说道:“清宁伯,自上次见面已有半年未见,不知清宁伯近来可好?”
沈清淡淡的笑着说道:“甚好,多谢赵大人关心。”
两人客套了一番,终于回归了正题,赵全德看向场中,吴坤连忙行礼,道:“下官见过大人。”
赵全德径直问道:“吴大人,这是怎么回事?可有头绪?”
吴坤恭敬的答道:“回大人,正在调查,现今还未理出头绪。”
赵全德微微皱眉,接着问道:“查到何种地步?”
“回大人,下官正要吩咐仵作验尸。”
赵全德坐到沈清对面,淡淡的说道:“那便验尸。这案子牵涉清宁伯,就由本官亲自审理,吴大人一旁休息吧。”
吴坤低着头,崔淼看不到他的情绪,只听他低低的应了一声。
仵作开始验尸,赵全德和沈清在西面墙边的桌前坐着,吴坤和崔淼分别在两人左右站好,王张氏和王贵调转方向依旧跪着,脸上均带着惶恐之色,一时间店里除了翠香低低的哭声,便再无其他声响。
大约半个时辰后,仵作站了起来,回禀道:“各位大人,死者身上无其他外伤,实为中毒而亡,观其特征,应该是被人下了□□,且分量不少,足以立毙当场。”
崔淼说道:“这么说来,王贵便不是凶手。”
赵全德看向沈清,问道:“清宁伯,这位是?”
沈清答道:“崔淼,燕山卫百户,与清是至交。”
赵全德点点头,笑着说道:“原来是崔百户。百户方才为何有此一说?”
崔淼躬身答道:“回大人,死者死亡时,王贵正招呼清宁伯与标下,且至少有一盏茶的时间,若像仵作所说,毒药分量可以导致死者立毙当场,那王贵便没有作案时间。”
赵全德看向沈清,问道:“清宁伯,果真如此么?”
沈清点点头,说道:“清来此,是为小王子挑选满月礼,掌柜过来招呼,耽误的时间是久了点。”
“原来如此。若王贵不是凶手,那毒害王鹏海的又是谁?”
“大人,当时招呼王老爷和王夫人的是张全、、、、、、”
不待崔淼把话说完,王张氏便大声说道:“张全,原来是你,你说,你为何要害我家老爷,是不是受你家掌柜指使?”
张全一愣,随即跪倒在地,大声喊冤道:“你莫要血口喷人!大人,小的冤枉,小的没下毒,王老爷的死跟小的没有任何关系。”
吴坤行礼道:“大人,下官觉得王张氏所言有理,即便王贵在招呼清宁伯二人,也完全可以指使他人下毒。”
崔淼闻言轻笑出声,说道:“吴大人,还有王夫人,为何你们这般认定是王贵所为?试问,以王贵的家底,两千两银子,能让他起杀心么?即便能,那他为何会愚蠢的光天化日之下,在自己店里行凶?”
吴坤脸色平静的答道:“崔百户,或许王贵正是想你之所想,这才选择在自己店里行凶。”
“既如此,他为何不索性把王夫人也杀了,非要留下这么一个活口,死咬着自己不放么?”
吴坤淡定的说道:“这就要问王贵自己了,或许他有什么别的企图。本官相信,只要让他吃点苦头,他定会如实招来。”
“不用这般麻烦。”崔淼看向赵全德,自信的说道:“谁是凶手,标下已心中有数。若大人不弃,标下愿意细细讲来。”
洪武十三年除夕,金店发生命案,宛平县王鹏海中毒身亡,崔淼唯恐吴坤从中作梗,特意找人拿着沈清的牙牌,请来了北平府提刑按察司的按察使赵全德。吴坤、王张氏还是死咬着王贵不放,甚至还主张对王贵用刑。
崔淼看着吴坤笑了笑,说道:“不用这般麻烦,标下已经知晓凶手是谁,若大人不弃,可听标下细细讲来。”
吴坤眼神微闪,说道:“崔百户,这是我们提刑司衙门的事,有按察使大人在,你还是不要越俎代庖的好。”
这么明显的挑拨离间,让在场的人都不由皱起了眉头,崔淼毫不畏惧的笑了笑,这恰恰说明吴坤已经乱了分寸。他看向赵全德,躬身说道:“大人,想必您心中早有成算,这份功劳让与标下如何?”
赵全德闻言不禁挑挑眉,崔淼这般说话,既维护了他的威严,还替他留下优待下属的美名,又能和沈清打好关系,简直是一举三得,他又何乐而不为。他乐呵呵的说道:“既如此,那百户就说一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