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柏林的街头的路人们行色匆匆,几乎所有人的眼里都带着冷漠,仿佛他们与这个世界都是独立存在而互不相关似的。
一辆轿车缓缓驶来,然后在一个巷子里面停住。
一个身材壮实的高大汉子从司机位出来,张望了一下,才打开后车门。
一个带着茶色眼镜英俊的中年人钻了出来,用风衣的领子略微遮掩了一下脸,跟着高大汉子走进巷子里的一扇门。
进门后,就看到门厅里面几个面无表情的汉子看着他们,眼里带着警惕。
“亚当斯,来见安德烈先生的。”中年人推开拦在他面前的高大汉子,和颜悦色说道。
一个人走了上来,“对不起先生,请留下你们的武器……”
“不用。”一个声音在后面响起,安德烈满脸笑容出现在走廊里,招手歪头示意他们过去,“进来吧,我准备了上好的雪茄和威士忌,你应该会喜欢的。”
亚当斯抬步往里面走,身后高大汉子想跟上去,却被那几个汉子拦住,双方眼神对视,似乎一场冲突就要爆发。
亚当斯根本就不看身后,而是在安德烈热情的接引下进入了一间屋子。
“坐吧,雪茄在桌子上,你自己拿,我去给你倒酒。”安德烈很是随意招呼着,看上去仿佛多年的老友似的。
亚当斯也没有见外,一屁股在沙发上坐下,伸手从木盒子里面拿了一根雪茄,看了一眼牌子,眼角微微跳了一下。
好家伙,这个雪茄至少要两万美元一根,而且很难买到的。
在鼻子下嗅了嗅,一股烟草的特有香味扑鼻而来,甚是好闻。
“喜欢吗?我可以送你一盒,老板送我的数量也不多,所以很抱歉。”安德烈往杯子里面加了冰块,往里面倒了酒,琥珀色在屋里昏暗的台灯的灯光下,显出丝绸一般的顺滑。
将酒杯递给亚当斯,安德烈在他对面坐下。
“没想到大名鼎鼎的俄罗斯黑手党教父,居然还有老板?”亚当斯假装不在意地举了了举酒杯。
听出亚当斯试探的意思,安德烈毫不忌讳回答:“如果没有大人物帮衬,你觉得我会有今天吗?”
“克格勃?”亚当斯呷了一口酒继续问。
“曾经是,早就退出了。好了,我的故事有机会以后慢慢聊,现在我们谈谈生意。”安德烈果断结束了话题。
“哦?什么生意?我洗耳恭听。”亚当斯跟着转向。
“我希望你在年底之前,在伦敦搞出几次大动静来,我可以提供给你们一批军火,外加五百万英镑。”
对于安德烈的直白,亚当斯没有立刻做出回应,而是拿了剪刀将雪茄头剪掉,熟练地用划燃长得有些夸张的火柴,点着雪茄。
安德烈静静看着火柴光芒里那张脸,平静而专注,好像刚才安德烈的话并没有引起他任何情绪波澜似的,不由得生出几分欣赏来。
亚当斯是爱尔兰共和军的头头,执着用武力争取爱尔兰独立的那一派。几十年来,他们与英伦政府之间的战斗,血腥而残酷,却一直坚持不懈战斗到现在。
这是一群有理想的人,可惜正如李安然说得那样,他们的方式出错了。一派放下了武器,妄图用政治斗争争取独立,理想化得幼稚,幼稚得令人发笑。
而亚当斯率领他的部下,坚持武装斗争,却因为缺乏外界支援,急于求成的心态终于扭曲了他的行为,伤及无辜的暴力事件,终于被政权划分到了恐怖组织的范畴里。
“给他们武器,钱,扩展他们的生存范围,纠正他们的斗争方式。我需要他们继续与英伦政府对抗,拖住铁娘子的精力,为我们在非洲的发展奠定基础。”这是李安然对他说的话。
安德烈此刻才觉察,老板的野心哪里是钱财能满足的,也许不久之后,非洲一个大国崛起,这才是老板的终极目标吧。
“为什么帮助我们,能说说嘛?”亚当斯吸了一口雪茄,将火柴轻轻放下,心里对眼前的安德烈有了浓烈的好奇。
如果说安德烈只是个黑道王者,此时打死他都不会相信的。哪有黑道会介入政治的,还特么千里迢迢,难道他与英伦政府有仇?
“很简单,因为仇人的敌人就是朋友。我们有个共同的敌人MI6,你们为了独立与之战斗,而我……”安德烈将杯子里的酒一口喝干,将玻璃杯子重重顿在桌子上,“而我,为了过去牺牲在他们手里的战友报仇。”
亚当斯心下了然,缓缓点头。当年克格勃与西方情报机构厮杀有多么惨烈,他也是有所耳闻的。“你希望我们闹出什么动静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