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晨笑了:“谢谢你。”
“谢什么,你对我的帮助更大,不过实在要谢的话——”张楠凑近她:“那你能不能把你们员工餐厅里发生的事原原本本跟我讲一遍?我看了网上的照片,好奇死了,顾总是怎么从天而降的?”
清晨,一夜未归的冯旦文回到了冯家。
冯雪年静静地吃着早餐,听到楼上传来争吵。
“爸,你实在要出手,卖给天澜啊,他们开价更高。”
“你不知道天澜的名声?他们想接手丰德,只是为了把丰德压死,为了垄断行业。”冯汾看向他,话中带着疲惫:“卖给天澜,你能吃多少回扣?”
冯旦文哑然片刻,才讪讪说:“爸,你怎么能这么说我,这不是违法犯罪嘛。”
冯雪年放下筷子,没有跟他们打招呼,背着书包默默走出了家门。
沉晨照常骑着自行车去上班。
昨晚张楠跟她说了顾总喜提两总的昵称,她就大感不妙,有些忧愁。
清晨的风带着冷意,时间尚早,路上的车和人都不多。
骑过拐角,沉晨眼睛随意一瞥,突然看到前方的路边坐着个穿校服的人,俊秀的容貌很显眼,路过的都会看两眼。
她很快认出那人是冯雪年,正抿着唇角,望着天空。
上次听冯汾说过,他是高三学生,早自习时间肯定很早,在这个时间点出现在这里,八成是逃课了。
见他望着远处的样子,表情落寞而倔强,眼睛甚至还有些微红,沉晨猜测他要不就是跟他爸妈,要不就是跟他爷爷闹别扭了。
这种钻牛角尖的小孩正脆弱着,恐怕最需要、最想要的,就是别人的安慰。
与此同时,冯雪年余光已经看见了骑着自行车的沉晨,也看到她迟疑着,停下了自行车。
他意识到来人是谁,就知道接下来要发生什么,垂下了眼帘。
上次在办公室,她看到他脸上的伤,眼里似乎就露出了怜悯吧。
这种女生,他见得很多。
等她下了车,就会走过来,温柔地问他:“你发生什么事了?为什么不开心?跟我说说好吗?”
像她这种人,活泼开朗,心地善良,好像人生中没什么烦恼,也爱管闲事。
自以为是什么知心大姐姐,说几句心灵鸡汤就能抚慰人心,就能感化他。
可只要他说几句恶语,她必定会露出惊慌失措受伤的表情。
果然,余光里,沉晨面露担忧,脚步轻轻地下了车,捏着车把看向他。
他在心底嗤笑一声,已经预备好了喊出那句“你管得着吗”。
然后下一秒,冯雪年就眼睁睁看着沉晨蹑手蹑脚地抬起自行车,调了个头。
又眼睁睁看着她蹑手蹑脚地坐上了车,还来不及坐稳就迅速踩上了踏板,一溜烟骑出去数十米。
冯雪年缓缓站了起来:“……?”
前面的沉晨正好偷偷回头确定了一眼。
发现他看到她了,她也站了起来——
站起来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