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儿可难搭上车,村里的人都忙着走亲,没有毛驴和黄牛的人家,只能靠自己走。
赵云程心疼徐言其,田家的驴车闲在家里,他便厚着脸皮借了过来,张芝笑着调侃他,言说快当爹的汉子,到底是会疼人。
赶驴车去镇上快些,进了镇口才现铺子几乎都是闭着的,好在之前赵云程机警,把拜年所需的节礼都买上了。
李桂棠从晨间就开始盼着了,她有些日子没见徐言其,心里想得紧,一听到院门前有动静,就差着万秋出去瞧瞧,是不是赵云程带着夫郎过来了。
“娘,这天儿冷,云程可能晚些时候来,你且耐心候着,别太心急了。”万秋劝说道,他瞧着李桂棠这般惦记,连晨食都没吃多少。
听万秋这么一说,李桂棠的心思这才活泛起来,徐言其现在的身子不同以往,晨间天儿又冷,还难搭上车,可不得耽误些时候吗?
赵文河难得消闲几天,他坐在李桂棠的身旁,也应和着万秋言说了几句。
屋中的话音刚落,院门外就传来了一阵窸窣,听着确实像是有人过来了,赵文河出去瞧了瞧,看到赵云程正扶着徐言其下了驴车,他连忙笑着将二人迎进了院。
“你先带着其哥儿进屋,这驴二叔给你牵到院儿里去。”赵文河拉过驴车,猜到这应是赵云程借了村里人家的。
院门窄了些,车身进不去,赵文河卸下驴背上的鞍子,只把驴牵进了院子,板车停在门前并不碍事。
进屋后,赵云程把节礼递给了万秋,赵云安小小年纪,却懂得礼数,不用万秋支会,便主动给堂哥和嫂么问了好,徐言其提早备好了拜钱,虽然只是几个铜板,但足以让孩子欢喜。
“外边儿天寒,赶过来冻坏了吧。”李桂棠招呼着徐言其坐在自己身边儿,碰了碰他的手背果然冰凉得很。
徐言其笑着回道:“不怎么冷,我戴着手衣和暖帽呢。”
寒暄间,赵文河将驴拴好进了屋,和赵云程学了一通适才李桂棠心急的模样。
“冬日天儿冷,村里离镇上也远,云程怕我一路走着伤身,特意去了田家借了驴车,这才耽搁了时辰,等过正月这档口,我常搭车过来看您。”徐言其握着李桂棠的手,解释道。
李桂棠努嘴睨了赵文河一眼,似乎在怪怨他的多嘴,随后又拍了拍徐言其的手背道:“你惦记着阿奶就成,不用常过来,坐驴车也颠簸着呢。”
万秋听话后一笑:“娘她心里可矛盾了,又想多见见孙夫郎,又怕他过来一路颠簸,再伤着小曾孙。”
“阿奶,等明年建好新房,我带您回村住。”赵云程早就有这份盘算,三十丈地不小,除却盖房子的地儿,他还想着在院子里弄片菜园,和顾丰买的两亩地都是水田,另外养家禽也要地方。
李桂棠道了几声好,眉眼间都带着笑意。
赵文河没说什么,他知道他娘念着村里,人老了总思慕着落叶归根,万秋伺候的再好,她心里也是空着的。
因着还要去陈家一趟,赵云程和徐言其略坐了一会儿就起了身,驴和板车暂且先就在了赵文河这里,来回折腾也费事,陈家就在镇上,走不了多少路就去了。
陈贵和赵云涵今日没出门,叔伯都赶了回来过年,宅子里难得热闹起来。
陈意认得赵云程,倒是对徐言其印象不怎么深,还是在赵云涵的提点下,向二人问了好。
徐言其俯身摸了摸陈意的顶,掏出一方用红纸折的小包递给了他:“意哥儿真乖,舅么给拜钱。”
“谢谢舅么。”得了拜钱的陈意笑盈盈的朝徐言其道谢。
赵云程则是将手中红纸包给了抱在陈贵怀里的陈卓。
“听阿奶说,你们明年要在村里起新房,若有难处尽管开口,你的为人姐夫信得过。”
陈贵陪赵云涵过年前去看过李桂棠,她曾与二人言语过几句,回来时和赵云涵商议了一番,决定帮赵云程这一把。
赵云程实属没想到陈贵会主动问起他,想来其中少不了李桂棠的说和,他颔道:“确实是有这个打算,就算姐夫不说,我到时也会过来叨扰。”
“届时采买砖瓦时你来寻我,我一并将匠人推给你。”陈贵在这镇上比赵文河待的要久,所交之友更为广泛。
陈家人多,赵云程没做过多打扰,应尽的礼数尽到,便带着徐言其告辞,返回赵文河的家中已近晌午,万秋留两人吃了饭,直至晡时才让他们驾车回了村子。
旺财和元宝被关了大半日,见到二人回来,嘤嘤的扒着他们的裤腿,好似受了莫大的委屈。
回到屋里,赵云程先是点上了火盆,而后又去灶房生火温水。
昨日没收拾猪圈,今儿怎么也不能躲懒了,赵云程在袄子外面罩上了一层薄衫,拿着铁锹抬腿迈进了圈中。
年夜饭还剩下些饺子,夜里徐言其换了种吃法,用猪油把饺子煎到两面金黄。
“明日竹哥儿要去镇上,再过咱们这边,时辰定然会晚些。”徐言其夹了一个煎饺到碗里,和赵云程搭话道。
说起赵云竹,赵云程不由叹道:“原本想着竹哥儿嫁了人,日子会好过一些,谁曾想到如今还有这些磨难等着他,成日里汤药不离口,张婶儿是个好婆母,若是遇上不好相遇的,不得闹着两人和离?”
“孩子这事儿又强求不来,但愿上天能怜一怜竹哥儿。”
今儿劳累了大半日,徐言其早早就困倦了起来,赵云程打了温水进屋,给他烫了烫脚,又安顿好火盆里的炭火,后才吹灭了油灯睡下。
不知是不是睡得沉了,徐言其半夜传来几句呓语,赵云程在旁听了半天,才现他在梦中还在惦记着赚钱这事儿,一时间赵云程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感觉,总觉得自己亏欠了徐言其太多。
“要和云程过一辈子。”正当赵云程心思沉重之时,徐言其翻了个身,手臂不经意间搭在赵云程的身上,咂嘴嘟囔了一句。
只凭这一句话,便让赵云程将什么想法都抛之脑后,他握上徐言其的手,浅笑着低语道:“好,我们过一辈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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