炽热的气息就这般喷洒在她莹白的面颊上,过近的距离,云莺甚至能将二爷凑近的眉眼上有多少睫毛都数清。
她就眼睁睁看着眼前这个意气风发、壮志凌云的男人,他神采飞扬、英姿飒爽,他没有慷慨激昂,可他只是平淡的说出口的那几个字,却如此令她动容。
这一刻,她的心跳前所未有的快。快到她不得不伸出手捂住胸口的位置,担心自己随时会因心悸而晕倒过去。
她怔怔的看着眼前这张清贵雍容的面孔回不过神,反倒是二爷注意到她捂住胸口的动作,挑眉问她说,“怎么,这几天太劳累了,身子受不住了?”
云莺回过神后,狼狈的侧过头去,不去看二爷关心的神色。
她轻咳了一声,等那种心悸的感觉渐渐淡去,才回答说:“没有,许是天太冷,吸了太多凉气到肺腑中,身上略有些冷。”
二爷明显是不信她的说辞的。
若是冷,她该瑟瑟发抖才是,亦或是如同之前她见到她时,缩着脑袋只将上半张脸露在外边。
可她刚才分明是捂着心脏的。
二爷没揭破她的口不对心,只将身上的披风解下来要给她披上。“下次出门前穿厚实些,马上过年了,这县衙里里外外都离不得你,你可千万保重身体。”
二爷的语气重多了几分打趣揶揄,这让云莺又忍不住想起方才那些岐叟和乡绅的话。她脸又红了,想解释,可又觉得无从开口。
况且二爷都不提了,她若特意提起,就显得她特备在意似的。
云莺便略过那间事情不提。
但可以不提那个误会,眼下却不能闹出新的误会。
这是在县衙门口,她若披上了二爷的披风,那谣言不知道要传成什么样了。
其实云莺这担心完全是多余的。
毕竟该传的府里府外早就传遍了,即便她自认自己和二爷之间是清白的,那有什么用呢?
百姓只相信他们听来的,看来的。而云莺是二爷的枕边人,这早就是众人心照不宣的事实。
云莺推拒两次,到底是没拗过二爷。
她伸手去解系带,二爷却说:“就这么穿着吧。眼下无事,你陪我去城里转一转。”
云莺的动作顿住,“去城里转一转?”
“对,年关了,近日街上多了几分热闹,但也多了些闹事的。你随我到街上看一看,若是府里缺了什么少了什么,也可以借此买回来。”
这是要邀请她微服私访,还是邀请她逛街?
但不管是微服私访,还是逛街,云莺都可耻的心动了。
她便没再拒绝,披着二爷的披风走在二爷旁边,随着二爷一道往街面上去。
天色已经大亮了,走在街上就可以看见许多百姓已经出摊了。
许是到了年根底下,县里比往日热闹许多,即便还是大清早,但街上的行人也不少。
更有不少大娘、大爷,或是俊俏的小媳妇看到有客人走过,便扯开嗓子叫卖。
“云吞,好吃的虾皮云吞,热乎乎的云吞喽。”
“大肉包子,素包子,刚出锅的热包子……”
“有新鲜出炉的麦芽糖,不甜不要钱喽。”
“烧饼,卖烧饼喽……”
“桃符、对联,一套只要三个铜板……”
市井间充满了人间烟火气,云莺走在其中,渐渐地忘带了尴尬与烦恼,反而变得兴致勃勃起来。
但她昨晚上就只吃了几块糕点垫肚子,今天一大早就起很早来忙碌,她腹中空空,如今听到卖吃食的,嗅着那食物的香气,竟可耻的想流口水,饿的腹中馋虫咕咕直叫。
二爷笑出声来,“是饿了么?”
云莺脸微红,有些不好意思。
可想想这有什么不好意思呢?
人生在世,不过吃喝二字。
她便坦然的说,“岂止是饿了,我现在饿的都想将所有摊子上吃食都吃一遍。不过这也不怨我,您也知道的,我从昨晚上起,就没怎么进食了。”
二爷看着她,她愈发觉得委屈。
“太忙了,忙得顾不上吃饭,照这样下去,我真有可能把胃饿坏。”
二爷面上一片诚恳的歉意,“都是我的不是,让你受劳累了。那就罚我请你用早膳,将你刚才看过的都买一份过来请你吃,你说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