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所向披靡,我只是担心我家王爷,控制不了。”沈子衿嗓音哽塞,“你不能怪我。”
楚昭声音缓缓淌出:“我不可能怪你。”
沈子衿方才低声说了半晌,眸子都是垂着的,掩去了大多神情,直到这时,他才把眼睛抬了起来。
他看着楚昭,眼中认认真真装着这个人。
“你如果要打仗,我要说的就是……放心打,这一次,背后交给我,军备粮草,朝堂争斗,都绝对不会再成你的拦路石。”
沈子衿一字一顿:“我替你清理朝堂,你要报答我,让王爷全须全尾回来。”
沈子衿的眸子是天底下最好看的眸子,明净澄澈,云水天光,此时里面装着一道对他来说最重要的影子,楚昭在光里看到了自己。
“好。”
他与沈子衿额头相抵:“你在王府,也替我照顾好王妃,我给他打胜仗,让他好好吃饭好好睡觉等我。”
沈子衿眸光轻颤:“……好。”
楚昭在他额上吻了吻:“我若离京,最怕皇帝对你不利。”
“他可能会圈着我或者监视我,但不敢对我动手的,”沈子衿捧过他的脸,“何况他现在已经不足为惧,别担心。”
两人挨在一块儿,就这么抱着温存,没再说多的话。
直到外来声音打破这份宁静。
“王爷!”
是黑鹰,嗓音与平日泰山崩于眼前也能稳重冷硬不同,夹杂着清晰的焦急。
楚昭倏地抬眼,锐利如鹰。
“边疆急报,远望营损失过半,弃了营地,退守二十里,已至鸣沙关外,宫中怕很快就会得到消息,到时——”
“王爷!”侍卫急急忙忙跑来,“皇上急召您和各位大臣入宫,商议军情!”
楚昭霍然起身,沈子衿也随着站起来:“我也去。”
在国师来王府走过一趟后,秦王府就放出了沈子衿好转的消息,他如今出现在人前也合情合理。
楚昭犹豫了半秒,张张嘴,又闭上,只朝沈子衿伸手:“来。”
沈子衿搭上楚昭的手,由他把自己拉起来。
这是临时召集大家商议,不是上朝,暖阁内挤满了人,在这里吵起来效果比上朝时还好,能震得人耳朵嗡嗡嗡。
自打楚昭掌兵后,大齐已经很久没吃过这么大的败仗了,以至于在京城里享乐惯了的老爷们沉浸在安稳和荣华里,脑子都被泡锈了。
忘了当年大齐也是吃过败仗丢过关隘,是后来人浴血奋战打回来的了。
所以也就有人敢说:“远望营不过一处小营,重整旗鼓打回来就是了,我大齐兵强马壮,实在不必太过忧心,不是已经到了鸣沙关吗,鸣沙关联合远望营,肯定能——”
“于大人!”有人听不下去他放屁,“远望营身负瞭望草原的职责,是我们跟蛮子部落的第一道防线,这一退二十里,丢了多少土地,两眼一抹黑,在你口中,就是区区一座小营?”
于大人:“我——”
开口的是个武官,不乐意听他拽什么文来辩,直接骂:“放你娘的屁!”
文人吵架,哪怕最后要互相骂娘,中间都有个咬文嚼字的过程,要用典骂人,于大人许久不曾跟武夫吵架,上来就被粗口糊脸,顿时涨得脸红脖子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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