亭中已坐了几个人,国公府的下人将楚昭和沈子衿领上前,还没走近,立刻有人高高兴兴迎上来。
“六殿下!”
楚昭回京一年,官场上无人走动,儿时的交情还有一些,某些故交也习惯叫他六殿下。
来人双眼放光,看着跟楚昭很是亲近,楚昭:“世子,这就是定国公府的小公爷周丹墨”。
说是小公爷,其实也就是世子,不过他的位置牢靠极了,跟沈子衿这个被亲爹惦记着撸掉世子位的倒霉蛋不同。
周丹墨迫不及待凑上来:“说好了,我借你湖心亭,你同意我给你画、画画画画——”
周丹墨一句话没说完,舌头打了结,眼珠子惊得几乎要掉在沈子衿身上。
沈子衿:?
沈子衿:没想到好好一小公爷,居然是个结巴。
但没关系,他不歧视残疾病患,众生平等。
沈子衿刚要见礼,周丹墨跟风似的以迅雷之势卷了过来,激动地抓住沈子衿手腕:“这位美人,请务必让我给你画上一幅——嗷痛!”
沈子衿还没反应过来,楚昭就一巴掌拍在周丹墨手背上,清脆作响:“松手,你力气太大了。”
沈子衿哽了哽:“王爷,我真没那么脆弱。”
楚昭不赞同的视线落在沈子衿手腕上,沈子衿也低头一看,讶然发现:不过被周丹墨抓了下,他苍白的皮肤上居然就留下了鲜明的一圈红痕。
铁证如山,楚昭满眼都是:你看,你不要逞强。
沈子衿:“……”
关于自己真不脆弱这件事,他怀疑以后说什么楚昭都不会信了。
“抱歉抱歉,”周丹墨也惊了,原来我力气这么大吗?他赶紧关切,小心翼翼抬手想碰碰,“疼不疼,我看看?”
“啪!”
又是一巴掌。
“嗷!别打了殿下,我画画的手很金贵的!”
楚昭轻哼,抬起沈子衿手腕看了看,沈子衿坚决不肯承认是自己不行,再说真的也不疼,他收回手,拿袖子遮了:“无妨,可能因为气血不畅,所以容易留印子,完全不疼。”
“那就好。”周丹墨松口气,笑眯眯展开折扇,“这位想必就是沈世子,初次见面,在下周丹墨,我见着赏心悦目的美人就想给他们作画,激动之下或许唐突了,抱歉。”
沈子衿不介意:“无妨。”
“我们先去里面坐。”
周丹墨抬手做出请的手势,沈子衿应邀向前,却发现身边的人没动,扭头一看,楚昭垂眸似乎在走神,疑道:“王爷?”
楚昭回神:“啊,走吧。”
他若无其事放下手,方才就是这只手,抬起了沈子衿的手腕。
沈世子雪肤皓腕,捧着他的手腕像握着柄玉器,温润细腻,美则美矣,总觉得仿佛一碰就会碎,让人完全不敢用力。
……太脆弱了,不行,得好好养养。
最近光想着了解沈子衿的品性和他谈话,差点忘了,这位世子打小体弱多病,在古代,如果不是出生在富贵人家,曾经有个县主娘护着,没准根本长不大。
既然什么都谈妥了,是个难得的合作伙伴,楚昭当然希望他健健康康活得长些。
回头先让府里的大夫给他好好瞧瞧。
好的滋补药材是不是也该提前搜罗些了,楚昭暗自思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