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关一过,事情便多了起来。
因为春闱之事,霍金池从恢复早朝开始,就一直忙碌。
后宫却也算不上清闲。
主要是太后,一直催着皇上选秀之事,霍金池也并未拒绝,只说等春闱后再说。
太后便觉得得了准话,便要宫里早早准备起来。
殿选宫殿的修葺打扫,嬷嬷挑选,各地送上来的秀女名单,她都要看过一遍。
只是等到春闱之后,她去找霍金池的时候。
霍金池却改口了,“西边还不安稳,需要大量钱粮救济,再加上春闱,就不必劳民伤财搞什么选秀了。”
太后拿着名册,被他这话说得怔住,随后便大怒:“你身为皇上,哪有朝令夕改的道理。”
对她的愤怒,霍金池却把手里的茶杯端得稳稳的,神情也是一贯的漫不经心,“儿臣只是说,不选秀了,又没说这宫里不进新人。”
他说着,伸手拿过太后手中的名册,“既然太后一番苦心,那朕便从中选出几人,让她们进宫便是了。”
太后为什么会急着选秀,不过是因为皇后势单力孤,又不受宠爱。
她想要给皇后找些帮手,给房家找些助力。
霍金池就算不看,也知道这名册上,半数应该都是与外戚房家有牵扯的人,若是选秀,太后也必定会横加干涉,既如此又何必劳民伤财,走什么过场。
果然听她这么说,太后的脸色也缓和了几分,“你让哀家说你什么好,身为皇上,你也太过随心所遇了些。”
“朕以国事为重,大臣们只会赞朕是明君,只有母后说朕是随心所欲。”
霍金池垂眸随意拨着手里的册子,语气依旧闲散,说出来的话却让太后噎住。
半晌,太后才叹道:“哀家是管不了你了。”
这话霍金池耳朵都听得快起茧子了,闻言也没说话。
太后又开口道:“这都是哀家精挑细选过的,品貌都是一等一的。”声音比之前越发轻缓。
“哀家也是为了你好。皇后身体不好,沈答应如今有孕,德妃跟徐答应年纪也大了,皇上身边未免太冷清了些,还是得多谢人伺候才好。”
霍金池淡淡应着,“劳母后操心。”
见他反应平平,太后面色又淡了几分。
她又何尝不想与儿子和和睦睦,不过问后宫前朝,夏时去寺中避暑,冬时在炭火旁含饴弄孙。
可他逼得太紧了,西边的官员死了一个又一个。
如今除了他,已经无人知道西边到底是个情形,也不知道他手里到底握有什么证据。
她曾经最大的愿望确实是希望他一飞冲天,可他却不能飞得太快,太高,脱离了她的掌控。
更不能将房家置于死地!
心中想着,太后脸上却又缓缓露出笑意,“今日怎么没看到小公主呢?”
听她这话,霍金池低垂的眸子,也微微一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