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人都喜欢用羽毛来形容吻,轻柔,骚动,最重要的是,若有似无。
我想转开脖子,却被定住了一样,每一根神经都失去功能,每一块肌肉都不能动。
“小朗,你是我的对不对?你那么爱我……”
我的手心血肉模糊,庄非你连挽留我的话都说得那么高姿态,就是因为我爱你你才挽留我吗?我真想对你说,庄非,我不爱你,我一点都不爱你,可是我却说不出口。我的心在疼,掌心在疼,你只要说几句话就能让我发抖,一个拥抱就让我连呼吸都要靠意志。如果命运真的公平,就应该让你变成我,然你知道被折磨的感觉是多痛苦,像是被冻结在冰层里,一动不能动。
“小朗,你看,我只是抱你一下,你这里……就有反应了……”
羞耻的部位被人握住,耳边传来嘲弄的低笑。
我像是被兜头浇了一桶冰水,彻骨的冷,除了冷,还有羞耻和悲愤。
“够了!”我推开他,不管自己的样子有多狼狈。
“小朗,你还是解决一下吧。”庄非微微地笑,我的样子让他又得意起来,“你过来,我可以帮你做。”他看我的样子像是在施舍。
是的是的是的,我就是离不开他,我就是爱他,我就是这样下贱又狼狈。我不想这样……我也想被需要,被尊重,甚至是……被爱……我要的不是施舍……用我的爱换来的一点施舍……我的爱没有那么廉价……
庄非脸色一变,有些慌张:“协…小朗……你怎么了……”
“不用管我,我没事。抱歉……我……我要用一下洗手间。”
我捂住眼睛,连我都忍不住嘲笑自己了,居然流泪了……我这样的样子,不想让你看见。
“小朗!”
不要拉我的手,让我一个人。
“小朗,”庄非抱住我,慢慢移开我的手,轻轻擦掉我脸上的泪,表情复杂,“小朗……”
我笑了笑:“我没事,我……我自己去解决下,不好意思……”
说完,我推了推他的手,想出去。庄非却不动,执意把我压在墙上,一动不动。
“小朗……”庄非不知道发了什么疯,居然开始吻我。我拼命地躲。
“小朗!”他捏住我下巴,让我动不了,又欺上来,碾吮啃噬,慢慢深入。
庄非在吻我,他居然吻我。我还记得有一次我借着醉酒斗胆想亲他,却被他用冰水浇了一脸。他对我从来都是不留情面,不肯给我半点想象空间,或许我应该庆幸我还保留一点尊严,如果是三年前,他肯吻我,我大概像狗一样摇着尾巴就过去了。可是他居然吻我了,他疯了吗?高高在上的庄非,王子一样的庄非,从来都懒得正眼看我一眼的庄非。
他似乎吻够了,松开我。
等了很久,庄非都没有说话。
庄非的脸色很复杂。
我的心开始紧张。
庄非忽然微微一笑:“小朗还是那么可爱,像小时候一样,居然动不动就哭。”
我说不出话,庄非的样子好像是胸口戴花的少年,一个微笑可以抵上一万朵玫瑰。
他就像是病毒,而我的体内永远不能产生对抗的抗体,立刻就晕头转向,他一声令下,我就赴汤蹈火。
然后又是吻。
晕晕乎乎,好像听见他说:“可是以后,不许让别人看见了。”
庄非并没有告诉我他父亲去世,是我偶然间看到储藏室的旧报纸才发现的。我坐在地上,盯着报纸看了好一会,才缓过神。
记忆中的庄叔叔脾气很好,也很喜欢笑,小时候他和父亲约出去喝酒,我和庄非就在一旁吃饭,看着大人推杯换盏,我们两个在一旁乐的清闲。那个个子很高,笑起来看不见眼睛的庄叔叔居然在一年前就因为心脏病过世了,而庄非,根本就没有半点想告诉我的意思。
我拿着报纸去找他,他看了一眼,随手扔在桌子上,开了酒,默默地喝。
我夺过酒杯,很生气。
“你没有打算告诉我?”
庄非见酒杯在我手里,也没有抢,开了一盒烟,抽起来,他的脸藏在烟雾里,模糊不清。
“老头子心脏不好,这两年一直把酒当药喝,他不出事才怪。”他顿了一下,又说,“这样也好……”
“你说的什么话!”
他不以为然地笑了一下,抬眼戏谑看着我:“老头子一直念叨你,还问你到底去哪儿了。”
我被他的话噎的说不出话,庄叔叔确实很疼我,有什么好吃的好玩的,不是第一个给庄非,而是第一个拿给我。庄非从小没有妈妈,和庄叔叔算是相依为命,他也没少因为这个吃我的醋。不管我和庄非之间发生什么,我对庄叔叔的尊敬是不会变的,可是我却……
“良心发现了?”庄非好笑地看着我,手夺过酒杯,一口灌进,“今天陪我出去吃个饭。”
“为什么出去吃?”这些天庄非反常的要命,像是怕我溜掉似的,巴不得把我锁在家里,今天怎么愿意让我“放风”了。
果然庄非不可能这么好心。
秦南一袭黑色和服坐在榻榻米上,日式木门被拉开一半,看着庭院里的精致景色,樱花浅白浅粉地散落一地。秦南的侧脸很漂亮,托着玉色酒杯,水面的光影映射到他脸上,忽明忽暗,衬着门外的灿烂春光,却有一种死亡的美。
庄非站在我身旁,和我一起看着秦南,我注意到,他看着秦南的眼睛闪着微亮,浅色的嘴唇好像鲜润的樱花。
身旁的小姐敲了敲门,对着回过头的秦南微微笑道:“秦桑,您的贵客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