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颢转头对顾霖道:“顾叔,我们回去吧。”
顾霖小心地观察着郑颢的神色,见对方眉间虽有些许低沉,但无过度悲伤之意。
顾霖微微放心,不过,他又想起一件事,对郑颢问道:“你不去祭拜你娘吗?”
听到顾霖的话后,郑颢原本凝着的脸一怔,平静的神情出现一抹恍然:“她不在这里了。”
“嗯?”顾霖有些不明白。
郑颢看向顾霖道:“我娘当初患了疫病,整整熬了三个月,但还是没有救回来。父亲本来想把她埋在后山,但官府不允许,最后衙役把我娘的尸体拉走烧了,骨灰也由官府处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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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得过疫病的人的东西都要全部烧毁,所以,我娘连个衣冠冢都没有立。”
说完,郑颢微微低。
没有想到原着中未曾提及的男主母亲竟是因为疫病而死,顾霖心间划过一丝心疼。他不敢想象年幼便能记事的郑颢是如何度过骤然失去母亲的痛苦的。
他抬手,轻轻地抚摸着身前半大少年的脑袋。
感受到来自头顶的温柔抚摸,郑颢微微抬起头仰望着顾霖。
顾霖神色认真地对郑颢道:“我们日后可以在家里为你娘立个牌位,这样我们逢年过节就能祭拜你娘了。”
郑颢从前也有这个想法,但身边的长辈都劝他说于礼不合。
眨了眨眼睛,冰冷的雪花好似掉进郑颢的眼里,刺激的他的眼眶涌上一股热气。
郑颢对顾霖道:“顾叔谢谢你。”
没有错过对方眼眶泛起的微红,顾霖掌下微微用力,揉了揉郑颢的脑袋。
下山时,两人一路静默无言。
顾霖没有说话,想让郑颢好好消化消化情绪。同时,他想着回去后该怎么让郑颢开心起来。
郑颢忽然开口道:“顾叔。”
“嗯?”顾霖转头看向他。
郑颢神情坚定地对顾霖道:“顾叔,三年后,我想入场科举。”
科举不是小儿嬉戏,郑颢想要科举也并非一时的头脑热。
早在决定读书那日起,郑颢心里便隐约生出这种苗头。
随着顾霖因为身后没有势力,只能将吃食方子卖出去寻求庇护,父亲去世后,顾父顾母和村民们上门欺负顾叔时,郑颢想要科举的想法便越来越深,越来越坚定了。
郑颢一点一点地为此准备着,短短几个月的学习,他把旁人需要读上几年才能记下来,粗略理解的四书五经都读了下来。
许秀才都震惊于他的记性和悟性,却不知郑颢仍然嫌弃自己的度太慢了。
父亲去世,他需要守孝三年,所以在这三年里,他不能和其他学子一般入场科举,但同时,这三年的时间给了他夯实基础的机会。
郑颢不想耽误一分一秒,他想要快些强大起来,让顾叔以后不开心时不用笑脸迎人,受到欺负时不用忍气吞声。
顾霖不知道郑颢心中的诸多想法,他神情认真地问对方道:“你做好决定了吗?”
郑颢点点头:“顾叔,我决定好了。”
“好,你尽管去考。”顾霖支持道。
在他看来,古代科举难度大,而且不似现代高考前,有省考,跨省联考之类的大型模拟考试,实战的机会少,对应的,考生积累的考试经验也少。
顾霖觉得郑颢去练练兵也好。
他没指望郑颢一下子就能考出个成绩来。据他了解,某个朝代童生考秀才的录取率连百分之二都没有,这便意味着参考的童生里面,只有两个不到的人才能考中秀才。
顾霖和郑颢回到家后,接过赵嫂子递过来的红糖姜汤,各自喝上一碗了汗后,便开始过年了。
五人坐在大木桌前,桌上除开美味佳肴外,难得出现酒水,顾霖拿起一碗酒水,好奇地低头尝了尝。
没有想象中的辛辣,顾霖在现代也喝过几次酒,若要顾霖形容的话,眼前酒水的度数还没啤酒高。
但顾霖忘记如今自己不是现代的自己了,几碗酒水入肚后,顾霖便有些醉了。
他醉酒的时候也不会大吵大闹,就安静的坐在那里,但往日嘴巴叭叭叭不停的哥儿突然安静下来,就有些不正常了。
赵嫂子瞧着因为醉酒渐渐趴在桌上的年轻哥儿,笑骂道:“这醉猫!”
而后,又转头看向喝醉的赵家父子,赵嫂子深吸一口气,记着过年不能骂人,只低声重重道:“这一个个的也不看看自己的酒量,如今都喝醉了,待会儿怎么吃饺子。”
因为年龄尚小的缘故,郑颢被顾霖约束着不能喝酒。于是整张桌上,只有他和赵嫂子保持着清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