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一声若有似无的叹息,谢凌衣感到脖颈的力度在慢慢减轻,话音落地之际,白绫轻飘飘地落在地板。
脱离桎梏,谢凌衣倒在地上剧烈的咳嗽,咳得又凶又猛,像是要把肺叶连带着咳出去,瘦弱的身躯只剩下一把骨头,肩背单薄,两扇蝴蝶骨仿佛要透出薄薄的衣衫,振翅欲飞。
“谁?”
谢凌衣还没来得及庆幸自己从劫后余生的窘境脱离,就现眼前陷入死一样的寂静,什么宫人太监一瞬间消失不见。
这样毛骨悚然的能力,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
“你遇到的谢澧沅和皇帝是下凡的神,他们历劫的命格是写好的,任何人都无法改变。”
无悲无喜的男声响在耳边,谢凌衣眼前一道修长的身影慢慢浮现。
那是凡间不曾见过的风景,来人身着流光溢彩的暗蓝色衣袍,光华流转间仿佛是会流动的色彩,腰身清瘦,气质高华。
谢凌衣抬头,入目是张清古绝艳的脸庞,眉骨精致无双,一双古井无波的瑞凤眼,双眼皮单薄,形状漂亮,白玉般的耳垂缀着一根翠绿的雀羽做的耳坠,愈凸显清冷出尘,世无其二。
“你救了我,你也是神吗?”谢凌衣短短十多岁的人生,一直不语怪力乱神,可偏偏对方一副飘飘若仙的仙人之姿,明明是第一次见,他却信服不已,“你能听见我的心声?”
“我不是神,我是修士。”男人煞是认真的纠正,其余的没有否认,“那倒不是,不是你刚刚自己问出声的吗?”
谢凌衣:“……”
他不知道两者的区别,但是眼下他最在意的不是这个。
“你说他们是神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
谢凌衣苦笑一声,他一直以为自己对抗的是君权,所以他拼了命的明哲保身,但事实他面前有一条永远都跨不过的鸿沟。
“我从小到大都有完整的人生,我的家人和经历都不是假的,不是别人成功的垫脚石!”他气极反笑,手指紧紧抓住男人的衣角,他俊逸的脸孔扭曲狰狞,大声吼道,“神不是应该庇护苍生吗?为什么连条活路都不给我们?”
他字字泣血,声声质问。
岑遥栖诡异的沉默片刻,然后嗓音低沉严肃。
“别动。”
谢凌衣被他的气势震慑住,整个人端坐在地上,一动不敢动。
只见岑遥栖小心翼翼的把袍角从他的手里解救出来,施法把被弄脏的地方变得干干净净,才松了口气。
谢凌衣:“……”
他那么大的阵仗只是因为嫌弃自己弄脏他的衣袍?
谢凌衣神色古怪的看了他一眼,总觉得这人和传说中的修士不太一样。
“刚刚说到哪来了?”岑遥栖整理好袍角上并不显眼的折痕,他看着谢凌衣的双眼,缓缓蹲在他的面前,“我知道你心生怨怼,但人如何和神斗?好比蜉蝣撼树,不如忘记仇恨,最起码还能无拘无束的过好下半辈子。”
谢凌衣冷笑:“我家人横死,你让我怎么放下?”
“那你想如何?”岑遥栖掀开眼皮,淡淡问。
“我要报仇。”
“以你现在的能力你杀不了他们。”岑遥栖平静的叙述事实。
谢凌衣抬头,和岑遥栖四目相接,一字一句道:“我要修仙,我要拜你为师。他们是人我就杀人,他们是神我就弑神,我只剩下一条命,没有什么不敢赌。”
谢凌衣在赌,他在赌面前这个人会帮他第一次,那就有第二次。虽然他不知道他为什么会救他,但眼下这个问题并不重要。
岑遥栖没有嘲笑他的不自量力,只是淡定摇头,言简意赅:“你的资质不行,修不了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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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仙乃逆天之举,最看重的就是根骨资质。
“我不在乎,大不了就付出比别人更多的时间和精力。”谢凌衣凑近岑遥栖,突然恶狠狠的开口,“你要是不答应我?就别怪我手下不留情。”
岑遥栖第一次见拜师这东西还能强买强卖,不过他倒是好奇谢凌衣这一个半死不活的废物怎么有勇气大言不惭威胁他。
“不是我不答应你,是你真的不适合,修仙之人都是从小开始修炼的,你现在早就过了最佳修炼的时间……”岑遥栖本来还打算好言相劝,可话只说到一半,后面的话都成了变调的尖叫,他睁大双眼,难以置信,“谢凌衣,你把你的脏手拿开,我好心救你,你竟然恩将仇报!”
看他这反应,谢凌衣就知道自己目的达到了,他非但没有松手,反而还变本加厉。
岑遥栖这下是真着急,这可是他最满意的一套法衣,脏了可就没有第二件,他那点故作高深的仙人气质全部灰飞烟灭,他拧着眉头,看着面前脏兮兮,却抱着他死不松手的谢凌衣。
“我答应你,你可以松手了吧!”
谢凌衣得到想要的回答,爽快的松开手,若无其事的耸耸肩,仿佛刚刚耍无赖的不是他。
本来只想日行一善却没想到被赖上的岑遥栖心气不顺地抱着手臂,气冲冲地往前走,他还没走近,牢门就自己打开,主动为他让路。
“你去哪?”
“回宗门。”
“那我……”
岑遥栖出入牢房仿若无人之境,听见谢凌衣的询问,没好气的打断:“你要是现在就做好被逐出师门的准备,可以不跟着我。”
“知道了。”
谢凌衣一瘸一拐地跟着那道越走越快的背影,那时候他们并不知道一道选择的背后是如何将他们日后的命运紧密相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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