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心早已血淋淋。
“既然话已送到,你回谢府,专心准备待嫁,不要再来王府。”
裴寂的变脸虽然让谢清辞有一瞬间的害怕和怀疑,但听到裴寂话中的意思,应该是怕她成婚前出什么意外。
成婚前最好不要再见。
谢清辞的脸更加红,羞涩的不敢看裴寂的双眼,撒娇道:“表哥,我知道了。”
那声音矫揉造作,听得风影皱起眉头。
谢清辞四下看了看朝裴寂走近,捧起一个鸳鸯荷包,小心翼翼的说:
“表哥,这是我送你的。”
荷包针脚细腻,布料也是上等,鸳鸯绣的活灵活现,旁边还有个“辞”字,一看就是花费不少时间。
裴寂沉思一瞬说:“放在桌案上,你可以离开了。”
谢清辞脸上的笑容没有刚才灿烂,虽然不是亲自交到表哥手中,但表哥没有拒绝。
这就意味着表哥接受了她的心意。
她很高兴,放下荷包,一步三回头的离开书房。
风影立刻关上门,瞅着桌子上的荷包问:“王爷,这荷包您打算怎么处理。”
女子送男子荷包,就代表女子对男子有意;
若是男子收下荷包就意味着男子接受女子的心意。
裴寂无奈叹气,郁聪聪还未送过他荷包。
那女人对他无意。
一想到这个他就心里堵得慌。
看到那个鸳鸯戏水图案的荷包皱紧眉头。
“你抽空送到裴国公府二少爷裴锦程的手中,他自会明白什么意思。”
裴锦程是裴寂同父异母的弟弟,比他小八岁。
今年十九岁,还未娶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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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清辞十七岁,这两个人也算是年纪相仿。
风影收好荷包,不解的问:“为何要让二少爷娶谢小姐,二少爷一直觊觎世子之位,国公夫人多次想要置您于死地,国公爷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若是他们两个联姻,国公爷怕是更不待见您。”
裴寂握紧拳头,过去在国公府受到的屈辱和伤害以及委屈,如潮水般涌入大脑,额头上的青筋暴起。
“只要我在的一天,裴锦程就别想得到国公府世子之位。”
裴寂深呼吸,松开拳头。
“裴谢两家是盛京两大家族,他们联姻,最该担心的是龙椅上的那位。”
风影恍然道:“这样皇上就会把注意力从您身上转移到他们身上。属下这就去送荷包。”
风影快消失。
盛京的水该浑了。
裴寂拿出珍藏的木匣子打开,一滩糖渣躺在锦帕上。
这是糖人碎了以后变成的渣滓。
糖渣融化后又凝聚,历经十七个冬夏,早已辨认不出当年的糖人是一只小猫。
他仍然能记得那个送他糖人的小女孩,眉心有一点红色的美人痣,娇俏又可爱。
若不是在他最失意时遇到她,吃到她手中的糖人好甜,或许他在十岁那年就死了。
她就是他想要抓住的最后一根稻草。
以为不会再相见,但他三年后又匆匆看到她一眼,那时她六岁,还是那么热心肠。
那时他就在想,女孩怎么会那么善良,就不怕别人是故意的,然后对她另有所图。
他甚至猜测她会不会死于心善。
他的遭遇告诉他,心善只会被人欺侮,心狠才能让敌人畏惧。
再后来他那不堪的出现在她面前……
一声长长的叹息,裴寂凝视匣子良久,缓缓盖上,如珍宝一样抱在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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