恕尘绪没有理会呆若木鸡的试炼者,兀自缓缓抬手,使了瞬步术至海棠水榭。
疲惫从内而外的扩散,将他整个人包裹,这种感觉对他来说有些陌生,自姽婳魂灯亮起幽幽火光之时,这些情绪已经多年不曾有过了。
喉头渐渐涌上腥甜,恕尘绪偏头猛烈的咳着。
那个女人说得对,他灵核损耗的太厉害,如今已是油尽灯枯之相,若是再不不及时调养,恐怕永远见不到姽婳了。
灵池上空拢着的是充裕的灵气,可这样滋养的灵力到了大乘期仙尊身上,却是泥牛入海。
恕尘绪浸入灵池中,被冰冷刺骨的池水打了个透,霜白的中衣紧紧贴着他,潮湿柔软的布料将他胸膛的形状勾勒出来。
“姽婳。”
他反复呢喃着,这两个字在他的舌尖与齿关流连千万次。
灵气像是在体内横冲直撞,恕尘绪靠在池边缓缓阖上了眼眸。
——
且音如愿被带去了弟子房。
只是渊云仙尊收了个弟子,且这弟子能耐大着,竟是能将渊云仙尊气得动手的消息不胫而走。
她捧着一本晦涩的心决,脑海中浮现出恕尘绪方才的模样。
恕尘绪向来一副正色模样,成日里端着架子,可方才她只是说了一句不过尔尔,他竟是对她大打出手,如此维持她的形象三千年。
她在恕尘绪心中居然这般重要。
想到炸树之时丹田的异动,且音敛下了神色。
“照理说不该如此,”她若有所思地轻轻扣着桌案,“炼气期不会有这样的能力,但若是,我并非修为尽失,而是被封印……”
且音神色一顿,指尖停在半空中。
如果她的修为是被封禁,可谁又能封禁她,方才的封禁又为何有所松动。
且音阖上眸子,运转着体内的灵力,却仍旧察觉不到半分灵力的存在,丹田内唯有一道泛着金光的朦胧雾气,看起来单薄,又虚弱。
“不能再这样下去了。”她合上手中的经书。
不论是要重新修行,还是打破禁制,她都要先将此刻破烂的灵台修补好。
修补灵台的最好办法,便是寻到护心玉。
护心玉是天地灵气的产物,可这东西她当年曾在一人身上见过,那人正是围剿她的首要人物。
眼下只能泡灵泉了,这样的方法对于元婴级别靠下的修士来说,作用格外显着,她如今被封印了修为,若是能吸收一下灵气,没准可以试着突破一道封禁。
她记得,当初她为恕尘绪建立离人宗时,便在海棠水榭引了一汪灵池。
戌时,海棠水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