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音突如其来的动作,让他那颗心高高的悬起,可她像是丝毫不觉得这有什么不对。
她没有半分尊师重道的模样,如今竟是趁他动作不能,对他上下其手。
恕尘绪怒道:“荒唐!”
疼痛是会导致心率飙升的,方才恕尘绪经历了灵核的融化,如此倒也说得过去,不过她方才不曾想到这一点,顺口便问了出来,恕尘绪恼什么。
且音没有纠结这些:“情绪起伏过大会损伤灵核,师尊当好生将养着。”
她几乎不会向人解释自己的行为,但恕尘绪不同,他是且音的挚友。
她看起来是很好说话的,可方才那些话分明不容忤逆,好似她才是师尊,恕尘绪深深吸了一口气,她一点都没有把宗门规矩放在眼中,宛若一块滚刀肉,但且音说的没错。
如今灵核被她融化,没有了灵核,他便不再是高高在上的渊云仙尊,如果且音真的离开,失去灵核后的变动还有很多,稍有不慎便会丧命。
且音没有给他拒绝的机会,海棠水榭的光亮被熄灭。
翌日,凌云山巅。
昨夜损耗过多,可想象中的虚脱感不曾到来,相反,且音明显能察觉到体内的真气不再稀薄,她试图运转灵气,便发觉灵气更为充盈了几分。
“师妹,昨日你在试炼大比大放异彩一事,如今已经传得沸沸扬扬了。”
见她一个人站在这儿怔神,明锦凑上前来,朝她笑道。
且音:“离人宗的消息传得这般快吗?”
明锦:……
她率先想到的是离人宗消息的传播速度,若是她没有记错的话,离人宗在成立那年便有专门贩卖小道消息的地方,如此说来,这也能作为她探查的门路。
但这话在旁人听来,只当且音是一点都不曾谦虚。
“你昨夜不曾回弟子房,”玉潭沉着脸道,“你去了哪里?”
玉潭同明锦不同,当年她还是姽婳的时候,便见过恕尘绪的这位大弟子,玉潭当年见了她跟耗子见了猫儿一般,三千年过去,竟如此老成了。
且音灵气刚恢复不久,说话还带着慵懒调儿:“海棠水榭。”
“你,”她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看得玉潭登时火起,“你简直荒唐,宗门规矩都不懂吗,到底是女子,怎能夜宿师尊的水榭!”
“师兄此言差矣,这并非我本意。”且音道。
这群小辈气性都大,昨日那俏孔雀与今日的大弟子,无不是被仙界这群老古板熏陶的,句句不离规矩,她倒不知,哪里来的那般多规矩。
再者,她也不屑于撒谎,留宿海棠水榭的确非她本意。
若不是昨夜恕尘绪的排斥反应过大,她记挂着冰灵核害怕他出世,如何会委屈在一方小榻上。
且音没打算同小辈计较,任由玉潭在她身后逼问,她只问明锦:“小师兄,你可知如今管理风云函的弟子是谁?”
明锦点头:“买寻常消息好说,打探特殊消息还要去风云函内部见悦文师姐。”
玉潭像是对她天生就抱有敌意一般,警惕道:“你要做什么?”
且音无奈轻笑道:“好凶,师兄好好一张脸,怎么总是动怒,相由心生,时间久了皮肤衰老的可就快了。”
她是好心提醒,随后没管玉潭青一阵白一阵的脸:“我这人,就喜欢听一些小道消息,师兄们放心,若有好玩的消息,我定知无不言。”
今日她是要去一趟风云函的。
风云函在仙界布下了巨网,放眼整个仙界,再也没有什么地方比风云函消息更全面的了。
当年仙魔大战一事沸沸扬扬,那群老古板就算捂得再严,也总能有些蛛丝马迹的,若是她有心探查,揪出背后之人只不过是时间问题。
明锦见他盯着且音离去的背影,扯了扯他的袖口:“师兄,师妹还小,你可别生气啊……”
玉潭沉默良久:“她方才什么意思,什么相由心生,我长得,有那么凶吗?”
风云函外支了摊子,风云峰的弟子们高声叫买着。
此处聚集了不少弟子,风云函大多是会将新鲜有趣的消息登成报刊,且音一袭青碧色弟子服,她气质出尘,在她到来后,引得一众弟子纷纷侧目。
“听说了吗,渊云仙尊昨日收的那个徒弟可真够大胆的!”
且音步子微顿,她朝着声源方向望去。
“也不知渊云仙尊究竟怎么就改了主意,收她为徒呢。”
“渊云仙尊对她另眼相看,听说啊,昨夜还将她留在了海棠水榭!”
周遭传来弟子们低低的惊呼,还有男弟子的轻笑:“那姐姐生的好看,便是仙尊也动了凡心。”
“得了渊云仙尊的青眼而已,宗门大比在即,那女子,可别不知死活的同我们争些什么。”远处女弟子冷脸道。
见着她来,弟子们纷纷噤声,仅少数忙称呼她一声“月白师姐”。
离人宗消息传播的速度叫人无法否定。
那群小弟子噤若寒蝉,直至女子沉着脸离去,这才敢松下一口气。
谁人不知,这位渊云仙尊最是清高孤傲,先前拒绝了不少女仙尊,人人都知他眼高于顶,谁曾想他竟是对一个炼气期的小弟子另眼相待。
这便罢了,但爱慕渊云仙尊的仙尊仙子无数,月白师姐便是其中之一,听着她方才的意思,倘若且音参加了不日后的试炼大比,她必要好好为难她一番了。
情敌见面分外眼红,这样的消息可比任何都劲爆。
宗门大比奖励颇丰,没有人抵得住诱惑,弟子们心照不宣的眼神交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