啧,醒了便没个好脸儿,还是睡着的时候更乖一些。
心月狐星君大方的将护心玉碎片送予离人宗,却并没有在仙宴上露面。
仙尊们各自领着自己的得意门生,那位玉潭师兄是个剑痴,这样的场合不愿来,明锦倒是想来,但见师妹如此,便将名额让了出去。
闭关千年的渊t云仙尊一露面,便引来了不少仙尊的目光:“听说渊云收了个不一般的徒弟,可这也太宠了些,这样的场合,竟是将她带来了……”
碍于恕尘绪在场,她们低声议论:“且莫说这些,他这弟子本事大着,半月前敢对姽婳的剑法指指点点,竟是还有些道理,可见姽婳的剑法也就那般了。”
且音如今在离人宗可是出了名,如今便顺理成章成了话题中心。
当年她还是姽婳的时候,在座哪个不是将她捧得天上有地下无,如今她不在了,这群人便在背后对她议论纷纷,看着这些熟悉的面孔,且音止不住的发笑。
原本她还想在仙宴上打探点有用的消息,谁料这群人反倒话头都聚集在了她的身上,实在无趣。
“姽婳的剑法被个炼气期的小弟子指正,她若是知晓,只怕要从地里蹦出来了。”
且音不打算计较,不痛不痒的两句闲话,她更愿意用另一种方式讨回来。
只是她身边的恕尘绪不这么想。
锵。
冷剑稳稳的扎入了玉石桌案里,原本言笑晏晏的仙尊登时惊出了一身冷汗,不可置信的看着他:“渊云,好端端的,你这是做什么?”
无人附和她的话。
在座的哪个不知道,恕尘绪此人如何都好,但只要叫他知晓谁说了姽婳的不好,可得掂量着自己脖子上这颗脑袋够他砍几次的,是以,仙宴上一时间静可闻针。
“姽婳仙尊也是尔等能搬口弄舌的?”
他眸底分明没有什么情绪,但且音知晓,他此刻动了怒,部分仙尊此刻都削减自己的存在感,生怕被他注意到,殃及了池鱼。
到底是大乘期的仙尊,男子突破很难,这个境界的男仙尊同化神期不遑多让,宗主发了怒,一时间也无人上前触这个霉头。
“这,渊云,你到底是离人宗宗主,不过几句闲谈,倒也不必这般计较吧?”迁出这个话头,那仙尊便觉着自己愈发有道理,叫嚷道。
一个男子,本就不该抛头露面,他非但揽下宗主的职位,还对这些小事抓着不放,男子就是男子。
恕尘绪的眸子看得她发冷:“闲谈?”
且音敏锐的察觉到他周身灵气的浮动,如今灵核还不曾塑造完成,他情绪起伏这般大,可能会导致灵核碎裂,她好容易为恕尘绪修补出雏形,因着这老古板再碎裂可得不偿失。
“你污蔑为救仙界玉陨的姽婳仙尊,却称之闲谈?”
“原来是闲谈吗?”且音勾唇笑着,原本剑拔弩张的氛围,因着她温柔和气的声音也少了几分紧张,“说起闲谈,我倒知晓一件有趣之事,只当今日说给众仙尊取乐。”
恕尘绪侧眸冷睨着她,听她慢慢悠悠道:“听闻很久之前有个仙尊坏了规矩,非但同未出阁的人间男子珠胎暗结,还与徒孙沾染因果,那人间男子找上了门,再没回来过,只可怜那流落在外的孩子,没了爹爹,还被冠上了私生子的名头。”
与人间男子沾染因果不是没有的,只是与徒孙有点什么,传出去可不好听。
放在人间便是奶孙恋,仙界规矩颇多,这可算得上是丑闻了。
“还有这等事?”
恕尘绪带来的压迫似乎是被她拂散,仙尊们神色各异,唯有方才据理力争的见舒仙尊面色不大好看。
且音眸光扫向她笑问:“仙尊脸色怎么这么难看,是我方才讲得不有趣吗?”
她这话一出口,不少眸光都朝着见舒望去。
“……胡说什么,你还有没有点规矩了,长辈们说话,哪里有你这小辈插嘴的份?”见舒当即斥道。
她的声调骤然拔高,带着大能的压迫感,倒颇有几分虚张声势的模样。
见她这副模样,有心直口快的恍然:“见舒,我记得先前你从人间回来便明令禁止此事,后又闭关数百年,原来竟是为着这事?”
清风派当年的传言可是闹得人尽皆知,后宗主派人将消息压了下去,当时只道宗主是被弟子气的。
可如今看见舒的模样,不少人才后知后觉此事端倪,原来闹出丑事的竟是宗主自己。
仙宴热闹起来,见舒仙尊瞬间变成了焦点,在无人注意的桌案下,一道温热的灵气从掌心处缓缓融入胸膛,恕尘绪垂眸便看到且音握着他的手。
“师尊别光听啊,吃点东西。”唇边的微凉是她递来的糕,且音仍旧温和,却又带了几分狡黠。
清凌凌的眸子宛若明镜,恕尘绪在那双眼眸中看到了他的影子。
大约是因着安抚灵气的缘故,恕尘绪的呼吸也不由得渐渐放缓,耳边的声音似乎也不再嘈杂。
这一刻,周遭都跟着寂静。
“单听多无趣,看好戏当吃些果子。”她道。
言毕,且音将一盏灵茶递到他的面前。
手背上她的温度格外炽热,正源源不断地朝他的灵核输送。
不得不承认,身体带来的感受是骗不了人的,他的确喜欢这种感觉,且音将两人的灵气融合在一起,此刻,这种感觉也只有且音能给他。
恕尘绪缓缓错开眼眸,眸光落在了被且音覆盖的手背上——他竟是没有第一时间甩开她的手,这样的感觉很奇怪,他居然想贴近且音,以此舒缓灵核带来的难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