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非,这一切都是恕尘绪伪造出的假象,为的便是让他们对他放松警惕。
不愧是最受姽婳青睐的男仙尊,能藏拙三千年,这样的心性与手段又有谁能看破。
恕尘绪对鬼婴下了手,可人间的眼线不曾来信,这只能证明他用灵气压制住了波动,否则他不会至今没有得到消息。如此看来,对恕尘绪不能大意。
能分出灵力来笼罩鬼气,看来,是他小看恕尘绪了。
苍缈捻着指腹上的血迹,眸中闪过一丝阴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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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碌碌的声在耳畔响起,且音懒散地倚着马车一侧,任由恕尘绪为她在手上涂抹草药。
“怎么这么不小心。”恕尘绪一边动作轻柔地为她涂抹着,便低声嗔怪。
且音微微蹙着眉峰抽了一口凉气:“师尊,好痛。”
此言一出,成功将恕尘绪剩下的怪罪堵了回去,他纤长银白的羽睫轻颤着,且音微微勾唇,理所应当的看着他为自己担心不已。
恕尘绪轻叹了一口气,垂着长睫在且音手上的伤旁吹气,好似这样便能为她减轻疼痛一般。
他与琴忌站在屏障外,听着柴房内婴儿的嚎叫声,却无能为力。
恕尘绪没敢想,毕竟且音没有同鬼怪交过手,倘若她在这里出了意外,他又该当如何。
再者,如今且音的境界已算得出师,待她出来之后,他又当如何告知她此事,且音会离开吗?
“本座是怕,”他低低道,“怕你中了鬼气。”
鬼气有剧毒,尤其吸饱了怨气的鬼怪。
且音面色不变,自始至终厉鬼与鬼婴都没能近她的身,她怎会中毒呢。
恕尘绪小心为她涂抹着药膏。
且音的手微冷,不知是不是泄露过多灵气的缘故,原本的温暖散去了几分。
那道伤有些明显,虽不影响寻常行动,但在且音的手上便格外碍眼。
“无妨,”且音的语调一如既往的散漫,“师尊会讨厌它吗?”
她说那道疤。
恕尘绪定定的看了一会,随后一下下为她在周边上着伤药,他总觉得,这道伤口若是在且音的手上扎根,是影响美观的。
“会,”他如实道,“你身上不该有疤。”
“师尊心疼我,”且音笑眯眯的道,“我也心疼师尊。”
恕尘绪心头蓦地漏了半拍,他抬眸,听她半是玩笑半是认真的道:“师尊不要动用灵力,这些喽啰交给我,我来保护师尊。”
恕尘绪对上那双深沉的眼眸,却有些错不开。
他知晓且音的性子,她惯会开玩笑的,可这句话落到他的耳中实在有些动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