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天边曾有天门大开,而允之是其中唯一的幸存者。
两个世界终究是不同,他若是想在此世界存活下去,必须要傍上一颗大树,而苍渺就是他选择的那棵树。
杀了允之很简单,但他身上的谜团太多了,她是个好奇心很重的人,像这等事,且音是一定要查明的。
妫圆并不太能明白她的意思:“那,主人接下来打算如何?”
且音正欲作答,而枕于她膝上的人突然拱了拱。
恕尘绪似乎是梦魇了,这段时日,他的身子愈发沉重了,即便是在睡梦中,也会蹩着眉头,不知又在为什么事而烦扰。
且音的指腹轻轻覆在他的额头上,为他将蹙着的眉抚平。
“主君有了身孕,而今,此事三界皆知,只怕是有人想要在此事上大做文章。”且音道。
思及此,妫圆道:“主人,苍缈好似并不怕您……”
她看的清楚,在今日大典之上,寻常仙尊都知晓了她玄女天尊的身份后,面上皆是惊诧或是恐惧,无一例外,而苍渺则是惊诧了一瞬,随即面色如常。
“他的心理异于常人。”且音顺着怀中酣睡那人的发丝。
那可不是什么正常人。
苍渺幼时的经历,注定他与常人不同。
恕尘绪幼时受尽磨难,却依旧长成为大局考虑之人,而苍缈同样经历了非人待遇,心里却愈发扭曲,他们两者注定是不同的。
当年她做姽婳之时,那些伪淑女若是对她有什么不满,也从不敢当面如何,更不敢对她下手,因为无人知晓他的境界究竟在何处。
但苍缈不同。
寻常仙尊都不敢做的事,他却敢暗自筹谋,甚至不惜为此搭上自己的寿元。
可见苍缈的心思与谋略,当真是寻常人不能比的,竟为了杀她付出至此,不过此番也算是套餐秒白费心思,三千年过去,她且音好端端地活了下。
这样一个人若是知晓了她的身份,只怕没有恐惧,没有悔恨,如若她没有想错的话,这疯子此刻正在筹谋,该如何再一次完美的杀掉她。
“那允之也不容小觑。”且音道:“只怕此刻他已经有了脱身之计了。”
“什么!”妫圆一惊,但对上且音的冷眸,下意识抿了抿唇,放低了声音,“那,主人,你想好如何应对了吗?”
言毕,她忍住想打自己嘴的冲动。
她究竟在主人面前说些什么,如何能用应对来言说苍缈那小人,这简直是给了他天大的颜面。
“无妨,本尊也想瞧瞧他们几个究竟还有什么主意。”
且音轻轻勾唇,眸光越过屏风,望向了遥远的天边。
如果她没有猜错的话,此刻他们二人已然打算重启天门了。
只不过重启天安门谈何容易,不单需要充足的法力,还需要时机。
且音抬眼看向身旁的琉璃灯。